郁景一掌攥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再也发不出任何一种声音。李让又蔫头蔫脑地靠回到她身上, 郁景将手转到易蓝因披着的衣裳外套上,她帮她紧了紧领口, 又问她:“易老师有什么指教?”

“我在想啊,我是不是把你圈得太紧了。”她仰起脸, 风将她的长发吹到一边,露出那张让人一见再难挪开眼的脸。

郁景将双臂合起架到自己的膝盖上,她视线向下摇了摇头,露出巧克力色的后颈,“没有。”

“你去做吧。”她突然说,“不管是什么,你去做吧,我不会管你了。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许对我说谎。”

郁景抬起眼,易蓝因那双琉璃似的蓝眼睛眨都没眨,她看起来很真诚。

郁景翘起唇角问她:“做什么?”

“不知道,保护我什么的。”她搂着路婳浓对她说。

夜风卷起黄色的落叶,就在她们身边打着转儿。

街道上很干净,也许是因为没有车和人路过,郁景想。

“好啊。”她回答。

米来从远处走过来,双手放在身后看起来很轻松,她边弯下腰扶起路婳浓边俯视着郁景道:“走,我带你去玩儿。”

“玩儿?去哪儿玩?”李让支起自己的脑袋,人也像随风飘走的碎絮似的,前前后后的晃。

郁景没空管他,她单膝跪在易蓝因面前,好方便易蓝因轻易地攀上自己的背。

几秒钟之后,身上还没有熟悉的味道和重量,她忙回过头拍拍自己的肩膀,“姐姐,”

易蓝因看了她一眼,整个人便带着酒精味的木质香气扑过来。

郁景背着她站起来,又掂了掂,易蓝因这时候很老实,她没出声,只是在最高的高度时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郁景一个手兜住她的腿,另一只手去扯李让:“走吧,先送你们回去。”

“不是去玩儿吗?”李让挣脱开她的手,瘦得纸片一样的人蹦着跳着追上了前面的米来:“米来姐姐,不是去玩儿吗?老郁不想带我了。”

米来回头看他一眼,又扫了眼身后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暗暗思忖了一下,她向他笑了笑,“先回去,一会儿再说。”

李让原地等了一会儿郁景,他抬手护在易蓝因的腰后,头探出去看向郁景:“带我去吧,行不行?姐姐们睡一起,我会无聊的。”

“你醒酒了吗?”郁景问他。

“醒了,不信你考我。”李让皱眉,“二哥每次出去玩都带上我,你要是不带我,我就给你减分。”

易蓝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和你二哥过去吧,”她又回手象征性地堵在郁景的双耳旁,“不听他胡说八道,就不带他去。”她的唇贴着郁景的耳根处,湿湿软软的打在皮肤敏感的地方。

郁景腼腆地低头笑了笑,又转过去看向李让:“裴总平时都带你去哪玩儿?”

“高尔夫啊,网球场,拍卖会,马场,反正不会去夜店。”李让小跑着倒腾自己麻秆似的腿。

郁景又故意掂了掂身上的易蓝因,易蓝因立刻软声软气的解释,“我可不知道,我又没去过。”

易蓝因这人也许在其他方面性格比较难搞,但在恋爱关系里,郁景觉得她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她像水一样,透明无杂质,又润物细无声的包容。

足够专一还坚韧,是奶奶常说的未来可配之良人。

“我是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带着他做保护你的事?”郁景问。

李让对于年轻时的李芷来说是麻烦是包袱是未来必炸的雷,但现在也许不一样了,郁景边背着她往车的方向走,边等着她的答案。

易蓝因安静了一会儿后却反过来问她:“你做好了一辈子带着他的准备了吗?”

李让全程都在她们身边,他不发一言地跟着。

“我做好了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准备。”郁景回答。

“那你就试试吧。”

路婳浓和易蓝因被一起放到了不同车的后座,郁景直起腰时,米来从前面不远处的车旁走过来,“我派个人给你们开车,把学姐和浓浓送回家以后,你们两个和我走。”

“好。”郁景回答。

李让偷偷撞了撞郁景的肩膀,“够意思,老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这小子心里也有点沟壑,她和易蓝因讨论他的时候,他半句不吭,尘埃落定之后,他再来狗腿子似的喊喊忠心。不管真心与否,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郁景去过易蓝因的家,所以做好了米来的家也会是那种豪华庄园的准备,却不想车最后停进德育附近的一个小区地下停车场,一点也没有所谓的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之家的氛围。

此时路婳浓和易蓝因站在一起,一个清纯无害,一个美艳动人。

米来也要上电梯时,被路婳浓抬手制止,“你去做事吧,学姐交给我,但要早点回家。”她小心地牵住身边易蓝因的手,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