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

汪悬光抬起眼睛,黑瞳清透冷漠,毫无异状,而程秘书眼神微微凝住,夫人的眉宇间不乏愉悦,推测她心情大概率也不错,于是话锋一转:“车程四十五分钟,您有兴趣听我讲一下汪盏小姐的康复安排吗?”

汪悬光眼底沉了下去:“他想把我阿姐发配到宁古塔?”

程嘉嘉:“……”

虽然意思差不多,但经夫人之口一说,秦先生像个板上钉钉的渣男。

“瑞士风景优美,私人诊所可以提供高质量的精神健康服务。德国的海森堡大学医院在精神病学领域有着深入的研究和良好的治疗成果,如果您觉得太远,国内也有很多不错的选择。”

汪悬光望着窗外,小半张侧脸在单面玻璃前显出一种细腻又生硬的质地。

“他谋划多久了?”

“您最近似乎在为汪盏小姐困扰,秦先生非常想为您解决这个困扰,不论什么要求,只要您提,秦先生绝对会满足,”程秘书笑道,“比如……让秦先生自宫给您谢罪?”

汪悬光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除了把阿姐送走,他还想干什么?”

“靠谱的就是那些方案,您都能猜到,不过有个离谱的,秦先生让人收拾了一间别墅,把地下室改造成了……地牢,准备给您当性奴。”

迈巴赫的司机也是见多识广的老司机了,开车时听过不少一手的国家机密,闻言也不由瞳孔地震。

汪悬光冷笑:“算盘打得够响的。”

程秘书还是要为老板说句公道话:“凭我的观察,秦先生偏向支配者和施虐者,让他挥小皮鞭不一定是奖励,但让他挨打绝对爽不到他。”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还是……您已经在惩罚他了?秦先生最近在疯狂内耗。”

汪悬光冷冷道:“他觉得我被阿姐传染了神经病?”

“当然没有!绝对没有!”

“抱歉……”汪悬光也知道自己强词夺理,闭上眼睛,掐了下眉心,“我没有故意折磨他……我只是……反正……算了。”

有生之年还能见到ai卡顿,程秘书也算是开眼了,并且敢进一步伸出触角:“您生秦先生的气,是因为他对汪盏小姐太冷漠、太薄凉?”

“他不就是这种人吗?我还能期待他天天陪阿姐散步吗?”

“如果秦先生天天陪汪盏小姐散步,会让你开心一点吗?”

“不会,”汪悬光侧脸清晰冷白,眼梢眉角闪着一些寒光,“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觉得烦,一看见他,就没来由的生气。”

——他很烦?

——不明所以的怨气?

模模糊糊的线索一起涌上心头,程秘书脑中陡然闪现一丝光亮:“……那您看不见他的时候烦吗?”

迈巴赫终于开上环路,京v车牌在拥堵的车流中向右侧应急车道一撇。

“轰”一声!

车速从45瞬间飙至80,风驰电掣向前驶去。灰霾的冬日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汪悬光晦暗的脸上。

她沉声道:“他像个入侵脑细胞的的病毒,无时无刻不在我脑子里傻笑。”

“!!!”

程嘉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

汪悬光外出奔波一大天,回来时心情又不太好,早有心理准备的秦销只是悻悻然放下了想要抱她的手,晚餐时主动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饭后自觉钻进了东次间的书房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汪悬光也跟了进来。最近几天不用麻烦秦夫人刷脸,她没有会议资料看,就窝在沙发上看闲书。

翁黎玉来了电话,秦销去外面明间和妈妈聊了五六分钟,回来时汪悬光正在茶台,台上摆着一杯冰气泡水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洋甘菊茶。

“谢谢宝……”

哗啦——

洋甘菊茶被倒进了水槽,汪悬光连头都没回,端着自己的冰气泡水回到了沙发上。

秦销笑了笑,自己泡了杯安神茶,坐回桌前继续看珠港澳项目的各项支出。

又专注了一个多小时,他感到颈椎有些发僵,抬头活动了两下,蓦然与天青色细口瓶后的那道视线相遇——

四目相对,秦销眉眼一弯,眼底荡开一片柔色,而汪悬光眉头一皱,移开目光,那眼神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秦销:“……”

怎么还开始冷暴力了?

他也没太往心里去,低头批完了一份文件,换文件夹的间隙中,抬头往对面瞄了一眼,再一次撞上了那道视线。

不等对方嫌弃,他单手托腮,笑着问:“我自己滚?”

汪悬光垂头看着kdle,冷冷道:“你太吵了。”

“我说话了吗?”

“翻页、转笔、签字、端茶杯、放茶杯、活动颈椎关节在响……”

“对不起,我不该呼吸的,”秦销从桌前起身,坐到沙发上,拿过她手里的kdle,“罚我给你当靠垫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