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的看了眼同样碰到了那怪脸的沈弃,又看向子息,疑惑:“为什么不咬尊主和你?”

子息见状轻笑一声,没说话,轻柔的抚摸着那树上的人脸,“尊主说的对,要毁了它,不能强攻。”

“它会吸收一切伤害它的攻击化为自已的养分。”子息抚摸着那张脸,看它享受似的缓缓闭上了仅剩的一只眼睛,然后蠕动着消失在了树干上,那树恢复了正常,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些怪脸似的。

“而且,一旦它完全成熟,最先遭殃的是魔界。它会首先吞噬了魔界,吞噬这里的一切生灵。”子息嗓音轻柔,用素白的帕子一点点的擦着手,说:“裴书锦,疯的够彻底啊,他想毁了这个世界,也包括自已吗?”

贪狼气愤的翻了个白眼,“我一个魔头都觉得他是个神经病,自已不想活干嘛还要把我们都搭上?”

破军也道:“死了还留一手,啧,祸害遗千年。”

沈弃闻言,眼眸微冷:“不,他不止留了一手。”

众长老看向他,贪狼更是疑惑的“啊?”了一声。

沈弃反问:“修真界最近在干什么?”

子息:“他们忙着修补太荒之境的封印。”

贪狼:“……尊主的意思是太荒之境的封印突然松动也是裴书锦生前搞的鬼吗?”

沈弃没回答,但答案是什么昭然若揭。

沈弃想,裴书锦最恨的应该是人类,是人间,那不知他给人间准备的“大礼”会是什么呢?

人间怎样,他并不关心。

可师尊关心,若是人间有难,师尊一定会下山。

或许,经世镜预言的,师尊的劫并不在裴书锦身上,而在于……被裴书宴所祸的整个世界。

裴书锦确实十恶不赦,确实该死,可他也是被世界一点点雕琢,被践踏成了那个丧心病狂的魔头的。人类的贪欲妄念把裴书锦变成了怪物,裴书锦又反过来报复这世界。

一环扣一环,都是因果报应。

只是这份报应,不应该落在无辜的人身上。

比如他的师尊。

“破军在此看守,”沈弃目光冷凝,“其他人回去准备准备,查清这东西的来历后再一起毁了它。”

众长老:“是。”

沈弃又吩咐了些事情就准备离开,这时,子息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尊主又要离开魔界吗?”

沈弃反手给了他一掌,“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子息吐了口血,笑了下,“不敢。”

他只是觉得,他们这位魔尊好像总爱玩消失啊。

孤辰可不是什么爱出门的性格。

况且,他们这位尊主,似乎总是爱往修真界跑,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人不是孤辰?

子息看着沈弃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师尊是不是很喜欢叶青阳

沈弃自然没有忽略子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当初他拉拢魔族势力时,子息就是第一个投诚他的人。

这人眼睛似乎有异,可以窥探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此外,他法力不高,却很擅长奇门遁甲和一些占卜推演类的事,心思极深。

沈弃自然察觉了他落在自已身上探究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怀疑他的身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正的孤辰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早晚有一天要以真面目来面对这群人,并且……

沈弃眸光暗了暗,他在那些魔族人身上都下了他特制的蛊,压根不担心那些人会暗中背叛。

人心幽微,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况且魔族人生性狡诈嗜杀,沈弃不觉得他们会把什么承诺与效忠的誓言放在眼里。

只有把他们的命脉牢牢地攥在手里,他们才会为自已所用。

对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尊,他谁都不信。

……

沈弃回到濯月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

沈弃老远就看到了树下的江岁晚。

枫叶灼灼如火,江岁晚在树下的石凳上看书,小七躺在他怀里,懒洋洋的窝成一团。

毛绒绒的雪球蹲在他肩膀上,亲昵的贴在江岁晚脖颈处打盹儿。

江岁晚一袭青色衣袍,身姿俊秀挺拔,宛若雅致清幽的竹。

沈弃在远处看着,一时入了迷。

直到一声清朗的:“师叔!”传来,沈弃才回过神。

只见同样一袭青衣的叶青阳从不远处朝江岁晚跑去,眉眼都是飞扬的蓬勃朝气。

他的师尊清雅如画,叶青阳朝气蓬勃。两个人都是一袭青衣,站在一起格外养眼,不过这画面落入沈弃眼底,却像是灼热的炭火落进了眼眶,烫的他眼瞳都泛起一抹血色。

沈弃的眼神冷下来,他盯着叶青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个人……他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