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吃光了排骨,叼着一根骨头又凑到他脚边,米白色的灯光照着一人一狗,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营造出一种温馨却又掺着孤独的氛围。

他不禁有点伤感起来,这种情愫对他而言并不常见,他经常忙成机器人,而机器人是没有情感,不会伤春感秋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他忽然有点矫情起来。

大概是松田的名字被提起的缘故。

曾经关系紧密的同伴们一个一个牺牲,只剩下他一人孑然独行,他不知道自己的尽头在哪里,但他却有坚定的信念与不肯屈服的决心。

然而再坚定的信念与决心,都像是阳光一样,无法二十四小时永恒地燃烧、驱散黑暗,在阳光无法普照的时刻,他也会感到孤寂。

无法排解的孤寂,无人诉说的孤寂,只能一个人背负全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的孤寂。

有时哈罗会忽闪着水汪汪的黑眼睛给他安慰,但是狗毕竟是狗,能做的也只有不离不弃的安静守候了。

他不以为然地哼笑了一声,从冰箱里抓了一罐啤酒出来,一口灌下半罐。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夏目的身影:她在那个安有三个监视器的房子里东奔西跑,把散落各处的衣服捡起扔进洗衣机,用电磁炉烧热水,笨拙地切菜做饭……她房间的背景渐渐与自己家重合起来,最后他竟看到她系着个围裙,像女主人似的在他家里跑来跑去,而哈罗谄媚地跟着她的脚后跟转悠……

他猛地把啤酒墩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脑袋。

能不能不要想那个fbi的女人。

切。他又举起啤酒,一口气喝光,将易拉罐捏瘪扔进垃圾桶。

手机忽然有来电提示,是风见。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

“降、降谷先生,我、我犹豫了一个晚上,还是忍不住想告诉您一件事……”风见的声音里有些焦虑与踌躇。

“什么事,说吧。”

“我今天下班在超市又见到您曾让我跟踪的那个女人,就是和您一起打工的女孩,我看见她和之前开红色斯巴鲁的男人一起买了一车吃的东西,还有……他们还买了、买了……”

“买了什么啊?你不要支支吾吾的好不好。”安室有点来气,但并不针对风见,只是他预感到他将会听到一个令他不痛快的名词。

风见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腼腆:“还买了一盒……避孕套。”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调很干涩,“还有别的要汇报吗?”

“没、没有了……”风见有点委屈。

“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摁下电话,他感到很不痛快。

非常不痛快。原因不明。

“真是个没节操的女人。”他撇嘴嘀咕道,皱了皱鼻子,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朝着卧室走去。

吉恩

第二天,我早早就来到了波洛,不过安室比我还早,我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入时,他不偏不倚就立在更衣室门旁,见我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副懒得打招呼的样子。

我无视他的冷漠,哼着小曲儿把背包和挂在臂弯的外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现在心情非常好,重担被骤然卸下后的轻松感犹如一阵甘霖,让我重新焕发出红润的面色与活力。

“早上好,安室先生。”我礼貌地打着招呼,朝他站着的更衣室走去。

走近才注意到,他眼下有层淡淡的阴影,便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昨晚没有休息好么”,他没好气地瞟了我一眼,有些揶揄地道:

“我可是很忙的,没有你们fbi那么清闲。”

嗯,这倒是实话。他确实很忙,忙着打四分工。我吐了吐舌头,不和他计较。

然而他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只留一个一臂宽的缝隙,我想进去换衣服,可他岿然不动,仿佛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那个,能让我进去一下吗?”我摆出随和的表情,望着他的脸小心问道。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憋着点坏脾气,像颗手榴弹,我可不想把他引燃。

他沉默地看了看我,往旁边一闪,我趁机赶紧溜进去,轻轻掩上门。

我换上打工的制服,将头发绾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出去时他已经不在门口了,毛利父女还有柯南早早来到店里,坐在惯常的位置,安室正在准备他们的早餐。

他跟这三位倒是有说有笑,仿佛换了片场一般。

“啊,早上好,夏目小姐。”小兰亲切地打着招呼,我笑盈盈地走过去。

“夏目小姐今天看上去不太一样了。”小兰说,“好像更漂亮更精神了,是不是,柯南君?”

柯南很认真地打量着我,点点头:“嗯,夏目姐姐的气色比以往好多了。”

我抓了抓头发:“哪里哪里,只是昨晚睡了个超级舒服的觉而已。”

身后传来“唰”的一声,安室将一把菜刀重重插到收纳架里。我感觉他今天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