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疯了一样,执着地要找到哈罗。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完全无所适从。

我就这样盲目地走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找回开始的路。

面前是一座空荡荡的桥,桥下流水潺潺,我昏头涨脑地来到桥边,靠着栅栏俯身望着流水,心情平静了些。

忽然,感到一个黑影在靠近。我警觉地头回,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兜帽的男人。

那张脸,苍白而憔悴,有点眼熟。

看见我,他露出了极度亢奋的表情,眼中有精光乍起。我熟悉这种眼神,安室发狂的那次,几乎就是这样的神情。

我忽然想起他是谁了。也知道他应该是谁。

总在水边出现的,专门猎杀女性的杀人鬼。

我迅速地一闪身,拼命往一侧跑去。虽然体能很强,但我怀着孩子,速度肯定放不开,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这时我听见了小狗的叫声,以及——

“艾丽卡,蹲下!”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一个我无比信任的声音。

我遵循着它的指示,弯下腰,紧接着一根钢棍就从我弓起的后背上呼啸飞过,重重击打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脸哀嚎起来,很快就不动弹了。

我踉跄着站稳身体,接连不断的刺激让我终于快要崩溃了,我哭叫着扑到面前人的怀里,把鼻涕和眼泪都蹭到了他身上。

“好啦好啦,别哭了。”他——吉恩拍着我的后背,用英文安慰道。。

我看见一个白团子从夜色中圆滚滚地跑出来,在我们面前转着圈。

居然是哈罗。

“这小东西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开车都没甩开,我也是没办法,就随身带着了。看它身上那么干净,应该是家养的,大概把我和他主人的气味弄混了吧。”吉恩挠了挠哈罗的肚子,哈罗毫无戒备地仰面躺着,把肚子暴露在吉恩面前。

一般来说,狗只会对主人这样,它该不会把吉恩误认成安室了吧?虽然从很早开始,我就觉得他俩迷之相似。

他们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我摇了摇头,把这个不伦不类的脑洞抛出脑海。

忽然,吉恩猛地抬起头,突然大叫:“小心!”话音未落,人已经敏捷地弹跳起来,朝着我身后扑去。哈罗也警觉地哮叫起来。

我连忙往前闪躲,同时转身看看发生了什么,正好看见那个男人握着一把匕首朝我冲来。

吉恩从我身边闪过,在那把刀碰到我之前一个过肩摔把他甩在地上。

而他手中的匕首,在他挣扎时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喉咙。

他死了,如此简单地。鲜血溅了吉恩和我一身。

“不是我杀的哦。”吉恩无辜地耸肩。

“嗯,我看见了,而且你大概立功了,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有名的杀人狂……”我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

我们两人默契地一起伪造了现场,他可真是轻车熟路,我真正做的就是把哈罗抱起来,不让它沾到血,然后让开道不碍他的事。

做完这些,他要我跟他上车,他送我回家。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把实话告诉他。

“我都知道了,赤井先生和我说了。”他看出了我的迟疑,笑着说,“你现在住在那个公安的家里。”

于是我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到家要下车时,我忽然看到他的左胳膊在渗血,原来他刚才被匕首伤到了,为了救我。

“楼上有碘酒和消毒药水,你要不要先简单处理一下?”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啊。”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那位降谷先生,会不会把我撵出来?”他眨着眼睛笑问道。

“不用担心,今晚他不在家。”我抱起哈罗下了车,忽然感觉这句台词不大对劲。

我听起来就好像趁着老公加班,把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往家里领的坏女人。

不要紧吧?

被“捉奸”?

“好整洁的房间啊。”进屋后,吉恩由衷地感叹道,“有女人住进来就是不一样。”

我沉默地接受了他对我的谬赞。这些都是安室自己的功劳,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叮叮咣咣地跑进他的卧室,取出他处理伤口时的药箱,又从密闭的袋子里取出一捆绷带。

我把这些东西放在茶几上,对着吉恩眨了眨眼睛。

“你——自己处理可以吧,我去给你烧点儿水。”我逃避地走到厨房,接了一壶水烧放到电磁炉上,又从冰箱取出一个水蜜桃,磨蹭了半天,约莫他自己快处理好了,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我现在有点见不得血腥、残酷的东西,连刚才的法式蜗牛都无法下咽。我出来时,他正好在缠绷带。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手脚就是麻利,一些带血和碘酒的棉团整齐地摆放在一块纱布上,直接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