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干嘛让人端上来呀,楚萸在心里小声嘀咕,心想这里服侍的仆人也忒没眼力见了,要是在宫中,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不过——

她喉口微微滑动,余光朝他瞥了一眼,见他仍在奋笔疾书,便像偷灯油的小老鼠一般,嗖地抓了一块,稍稍侧过身,小口小口地吃。

呜呜呜,好甜好香,多久没吃到这么甘美的水果了……

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曾经的小馋猫复活了,不出一刻钟,一盘蜜瓜全被她啃入腹中,她小心翼翼把瓜皮摆规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手指,舌尖还在咂味那久违的清甜。

长公子工作投入,仿佛已经忘了身边还杵着一个大活人,楚萸泛起困意,强忍下一个哈欠,举目四顾,发现这里的装饰与摆设,与他在秦国的书房十分酷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长公子倒还真是个执拗又专一的人。

那他对自己的妻子呢?她忽然很好奇他们在家的日常与互动,虽然一想心就痛,却仍忍不住在脑中勾画,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丽公主,在他府上忙碌翩跹的身影。

她会注意到她曾经居住过的那处屋舍吗?她会把她留在那里的一切痕迹,都细细地抹去吗?

他们,有孩子吗?男孩,还是女孩,亦或者儿女双全?

想着想着视线就飘忽了起来,这时腮上忽然一痛,她“唔”了一声,眼角含泪地转过头,只见长公子正目光幽亮地望着她,两根罪恶的手指头戳在她腮上,掐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案上的竹简已经全部摞起,笔墨被推到一旁,俨然是一派收工了的景象。

“发什么呆呢?”他总算松开了手指,站起身来,修长的影子哗一下将她漫过。

“没有……”楚萸揉着腮帮子,嘟囔道,心里有些惴惴。

处理完公务,便是要就寝了,她拘谨地绞着手指头,半晌没动弹,眼皮忽而掀起,忽而垂下,看得扶苏一阵光火。

这玩的又是哪出?他扬起眉毛,刚要发作,她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面颊绯红,小声道:“那我……服侍长公子就寝。”

这还不错,他压下抱怨,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

楚萸埋着脑袋,被他领入了寝室。不多时,灯烛便熄了一大半,里面传来女子柔柔的啜泣声,还有那一声声,令人酥到骨子里的“长公子”……

仿佛是弥漫楚地的春雨,淅淅沥沥,又袅袅绵绵,在黑色的地面上,激荡出一圈又一圈清澈的涟漪。

声音后来明显上气不接下气起来,颤音连连,没多久又变得沉闷,仿佛口鼻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埋住,接着便只剩下含混不清的呜咽,像是一只即将被饿狼拆骨入腹的小兽,可怜却又特别能激起暴虐的情绪,情不自禁将它欺负得越发凶狠起来。

屋内的闹腾,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夜风清冷,从窗缝吹进来,稀释了浑浊的空气,楚萸把被子抱在胸口,侧躺着,任由某人精力充沛地在她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激烈过后,她忽然发起了呆,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齐国公主。

他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她难过地想,决定等景源被释放后,她就结束这份畸形的契约。

她想好了,一旦景源回来,她便不欠景家任何情分了,她会带上珩儿,去其他地方谋生存。

下巴忽然被反手握住,轻轻向上掰起,他从后面俯身过来,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纤柔的脊背,在她唇上肆意啃咬了一通。

“想什么呢?”他对她的精力不集中,略感不满,手指再度攫住她的手掌,叉进去揉捏起来。

“想、想珩儿了。”楚萸连忙撒谎道,嗓子干哑得厉害。

“那个小东西啊。”长公子像是忽然被败了兴,霍地松开她的手,身体向后靠去,仰躺在枕头上,眸色也在陡然间深沉了起来。

楚萸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些微妙的波动,骨碌碌翻了个身,面上潮红未退,眼眸里还飘着一层迷蒙的雾气:“他今天早上,叫我阿母了,虽然含含糊糊听不大真切,但确实就是这个音。”

她突然有了点兴奋,又有了点自豪,眼里的雾气倏然散开,眸光变得亮晶晶的。

扶苏兴致缺缺,懒得附和,眸中的黑色越发浓郁,楚萸朝他凑近了些,有些天真地仰头问道:“长公子,您……也有小孩吗?”

扶苏一愣,眼睛朝她斜了斜,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哦。”楚萸瞬间埋下头,觉得自己问了个令他不快的问题。

“不过,你可以为我也生一个。”熟悉的重量,被某样晦暗的情绪裹挟,欺身压了上来,楚萸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堵住了嘴巴,压开了双膝。

动作有些粗暴,毫无顾惜似的,且带着明显发泄的意味,楚萸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在他背上抓出很多痕迹,却反而成了助燃剂,让他越发凶狠起来。

直到她的呜咽声越来越细弱,像只受了重伤的小兔,他才稍稍放轻了动作,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