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通讯,阿婉歪在枕头上面,眼神放空,脸上不自觉的带上欣喜的笑容来。

郭嘉与荀彧讨论完之后回到院中,便看见院中亭的席子被放了下来,而透过缝隙,正巧看见自己的夫人正靠在枕头上面,烤着炭盆,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事,连忙走过去,掀开席帘进去站在炭盆边,驱散了满身寒意。

“夫君今日回来的挺早。”阿婉坐直了身子,连忙从炭盆上拿过温着的茶壶。

“形势未明,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阿婉执壶为他倒了杯洛神花蜜茶,这才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郭嘉。

“夫君,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郭嘉挑眉,似笑非笑:“哦?让为夫猜测一下,与三郎有关?”

阿婉诧异:“夫君如何知晓?”

“为夫在阿婉心底埋了个耳报神,阿婉想什么,为夫了然于胸。”

“那夫君不妨再问问你的耳报神,你可知三郎是谁?”

郭嘉顿时抿唇,低头喝茶。

“这是何茶,酸甜的滋味。”

“洛神花蜜茶,又称不老容颜茶,夫君从现在起和我一起喝,保你到了五十岁,也风流有加。”

郭嘉的手顿时顿住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不老容颜啊,他还想着及冠后便蓄须呢。

“三郎姓庞名统,叔父乃是荆州名士庞德公。”阿婉看着郭嘉略有些僵直的声音,也不再逗他,而是如实说了庞统的来历:“他父亲亡于太平道,胡汉护主逃难荆州,却不想半路被我救了,也算是缘分了。”

“庞德公既是名士,三郎跟随他才是最好。”

郭嘉有些怔怔然,到没想到自己随意救的仆从,竟然身份如此的不同。

“可我却有不同看法。”

阿婉挑眉看向郭嘉,眼中闪烁着极高的自信:“本夫人亦很惜才,欲收三郎为徒,夫君你看如何?”

“胡闹,你怎能收他为徒?”郭嘉眉头一蹙,当即斥道。

“我为何不能收他为徒?”

阿婉没想到郭嘉竟然如此反对,也一下子站起来,扬起下巴不悦的看过去。

“你……你乃是一女子,而庞统已不是垂髻小儿,如何能拜你为师,便是拜你为师,你还能言传身教不成?”

阿婉张了张嘴,怎么也没想到,阻止她收徒的竟然是自己女子的身份。

“便是女子又如何,在我们大……青岩,莫说女子为师,便是女子终身不嫁,豢养面首也是寻常事,我本以为我的夫君赞赏于我是真心,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夫君蒙骗于我的伪善之语罢了。”

阿婉愤愤然的甩袖背过身去,脸色极为难看:“莫以为我无知,如今男女一室吃喝宴乐本是常事,不同食便可,却不想夫君却是个想把我关在内宅的寻常男子。”

话音落下,阿婉掀开席帘,满身怒意的离去。

郭嘉原本惊怒,可此刻看着阿婉那决然离去的背影,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淋下,浇了个透心凉。

尤其是阿婉刚才言语间透露的信息。

啥意思?豢养面首?

这小女子是要反了天了。

郭嘉连忙抬脚追了上去,追到他们居住的院落门口,便看见木门紧闭,里面用门栓拴住。

“阿婉,开门。”他有些无奈。

阿婉站在门口,眯了眯眼睛,语气依旧愤然:“今日妾身不甚方便,夫君夜宿书斋吧。”

郭嘉一脸懵的看着那紧闭的门扉。

成婚三年有余,他这是第一次被妻子赶出门外啊。

有些恍然的走回到书斋,一进门便看见裹着大毡烤着炭盆捧着竹简看书的荀彧。

荀彧看见郭嘉,一脸诧异:“奉孝不是回房了么?”

郭嘉面对荀彧,脸色顿时僵了僵,轻咳一声:“只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想与文若印证一番。”

荀彧抿唇看着郭嘉,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好。”

郭嘉走进去,坐在案几后面,垂眸看向矮几上面的竹简,又偷偷瞥了一眼荀彧,微微的吐出一口气,幸好文若不曾怀疑些什么。

天色渐晚,等到了夜间,荀彧突然抬眼看向郭嘉。

“奉孝成婚三年有余了吧。”

“嗯。”郭嘉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

“夫人还未曾有孕信,可是身体有疾,不若再寻一房美妾绵延子嗣?”

“噗——”

这一口凉茶郭嘉直接喷出来了,然后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他闻言抖了抖,满脑子都是阿婉横眉冷眼的冷笑——

【莫说女子为师,便是女子终身不嫁,豢养面首也是寻常事。】

【??作者有话说】

文若:你老婆这么凶,你再找个小老婆吧。

奉孝惊恐:不行不行。

文若:难道你怕老婆,是个耙耳朵?

奉孝惊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