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眨眼的功夫,玉玺在背包中都快落灰了。

阿婉捏着玉玺唏嘘了一番后,便十分自然的将玉玺塞进了咕咕的小红鼓里,又洋洋洒洒地为孙策写了一篇祭文,嘱咐庞统到了灵堂之上,将这篇祭文烧给孙策。

算是成全了他们相识一场。

咕咕吃了一些粟米,又用小脑袋蹭了一会儿阿婉的发丝,便带着比自己还要重的玉玺飞向了蓝天,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那背着小红鼓的信鸽就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的扬州。

孙策身故,作为被临终托孤的那个‘孤’,孙权一整日都很忙,不仅忙着置办丧事,还要贡献长子出来为孙策披麻戴孝,这也算是为了继承人而造势,只要孙权长子在丧礼上占据‘孝’的大义,此时大乔氏肚子里哪怕还有遗腹子,日后也不能同他争位了。

没错。

受孙策身故的刺激而呕血晕死的大乔氏被侧出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

吴夫人本来伤心的都卧床不起了,此时听说大乔氏有了身孕,自己的长子很可能后继有人,又立刻生龙活虎了起来,不仅将大乔氏接到自己身边来休养,还叫人将孙策的另外两个女儿以及周瑜的妾侍小乔氏一同接到了身边来。

这样既有人照顾两个孙女,还能叫大乔氏安心养身,好平安生下腹中胎儿。

孙权闹心的很。

虽然知道大乔氏肚子里那块肉还不知是男是女,但到底在他平坦的继承路途上增添了一个小小的绊脚石,以至于在丧礼上他的面容十分憔悴,要求那一双眼睛红肿的很厉害。

因为拜入少林的缘故,他的头上是不生头发的,这会儿戴着头冠,更添几分威严。

而孙权的长子孙登虽年少,却十分得体,无论是跪拜行礼,都很有章法,且他作为孙氏这一代唯二嫡出的长子,肩负的责任更是沉重。

头一日被诸葛瑾风尘仆仆拉来的庞统,如今也换上了一整套万花制式校服青琅云语,这是阿婉早些时日送来的校服,据说整个万花弟子中,目前只有庞统独有一套。

这一套校服穿着不仅庄重,气势也是十足。

他如今身高腿长,由于练武的缘故,身形十分漂亮,哪怕面容算不上英俊,却颇具气质,带着几个师弟走上灵堂,先是扶着灵桌哭了一番,然后宣读了自己写的祭文后焚烧。

待哭完后,孙权带着儿子孙登上前去劝哀。

庞统掏出绫罗帕擦干了脸,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份祭文来:“昨夜有感,遥想当年,吾与伯符还有师父一同前往襄阳,一路言行如今尚历历在目,却不想时光匆匆,转瞬即逝,如今阴阳相隔,心中难免郁郁,这一份祭文写的乃是当年事,只焚烧便可。”

也就是说,不用当众宣读了。

祭文寄托哀思,如今有些悄悄话要说,也是应该的。

只是孙权眼睛锐利,一眼便看到那透过纸张隐约看见的秀丽小字,绝非出自庞统之手。

心下不由一顿,脑袋都有些嗡嗡了。

昨日孙策一咽气,他借着布防的机会,早早安排了弓箭手守着那片院落,交代了无论是驯鹰还是信鸽,哪怕是个苍蝇飞出了院子,都得给打下来,所以庞统绝无可能联系到师父。

难不成……

这份祭文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不可能!

那墨痕还很新,定是刚书写不久,所以说……昨晚上庞统还是找到机会送信回去了?

可他又是如何突破重重守卫的呢?

这些年早已认为自己对秦岭中事有所了解的孙权,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当年直面曹婉时内心的彷徨,背脊也一下子汗湿了,不过幸好憔悴面容为他遮掩住了一瞬失态。

他很快恢复了平常。

面色郑重地点头:“还请师兄亲手焚烧。”

刚刚庞统写的那一份,乃是由跪在火盆旁边的仆从烧的,这一份祭文却要庞统亲手烧,可见孙权已然知晓这祭文由谁所写。

庞统却未曾答应,而是对着孙登招招手。

孙登先是看看孙权,见孙权微微点头,才迈着小脚走了过去,他也才不到三岁,没有人掺扶自己走路的话,还是有些踉跄的,哪怕再怎么装小大人,此时一走路也就显得可爱了起来。

庞统还未娶妻,更别说有孩子了,可到底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看见小小的孩子也是欢喜的,所以他一把抱起孙登:“走,跟师伯去给你大伯父烧祭文。”

孙登一陷入庞统的怀抱,就被药香味吸引住了。

吴地的官员们也目送庞统抱着孙登缓缓走到火盆旁,亲手焚烧了一份祭文。

他们只以为这祭文是庞统所写,还想着这秦岭人对他们大将军竟如此敬重,一时间,这些官员们对秦岭竟多了几分好感,再看庞统身姿,原本还觉得此人面容丑陋有碍观瞻,此时这一身气势,竟硬是叫人对那张脸都顺眼了许多。

孙策在江东再受尊重,丧礼过后也只剩下一室寂寥。

孙权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