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雪和谢琅寻了个临海的酒馆坐下。

酒馆小间顶上悬着一隻铃铛,铃铛只有大拇指大小,以青铜所製造,表面雕刻着神兽,精巧无比,一隻手都不到的大小。

铃铛轻摇,米酒入喉,温见雪斜靠在窗前,远远眺望海面。

海面泛着细碎银光,远方尽头飘着数盏海船,船上点着灯,灯外罩了色彩不一的灯笼罩,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恍恍惚惚之中,这些灯都在摇晃,变暗。

“哗啦——”酒杯倾倒,温见雪趴倒窗框,眼前的灯忽而都灭了。

谢琅坐于桌面,倒不似从前,灵根折断,修为尽失,察觉温见雪醉倒,一个身法,便转坐道侣身旁,把人搂过,按在怀里。

“真是不能喝酒。”

温见雪埋在对方怀里片刻,轻醒一些,挣扎着睁开眼睛,朝上伸手。

“做什么?”

谢琅拎着酒坛,咽下最后一口酒,低下了头。

温见雪笑道:“给我亲亲耳朵。”话里的耳朵指得是毛绒绒的狼耳朵。

即将席卷上下界的风波并没有传到下界一些并不重要的地方,这里的人甚至没有嗅到一丝战火气息。余光瞥见此处情景,面露伤风败俗,成何体统的责备。

谢琅睨了一眼周遭的人,将头垂得更低,抵着温见雪的额头,道:“回去再说。”

温见雪按住他的头顶,揪出两缕头髮,道:“谢郎君,你不听话了。”

“此处不方便,我怕你清醒来,同我气恼。除非你此刻答应我不生气。”

温见雪此刻意识不大清醒了,听到此话,自觉对方这话实在没有道理,又是追问对方难道自己很是小气,又是话里有话的埋怨对方不许自己亲吻耳朵。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温见雪总算安静下来,答应不生他的气。

谢琅低低地笑了一声,无视周围人嫌弃的目光,掐诀设下一个防窥灵罩,露出妖形,抖抖自己的狼耳,微微侧头,道:“亲吧,想怎么亲。”

温见雪勾住谢琅的脖颈,坐直身体,对准狼耳就是一口。这一口倒不算重,不过也咬破了皮,渗出丝丝血液。

谢琅受过无数次伤,忍痛能力很强,这点咬伤对于他而言,不足一提,但他依然轻轻嘶了一声,道:“好疼,不是说好亲的吗。”

温见雪闻言,露出愧疚之色,很快松口。一开始,他确实是想亲亲狼耳,但方才见狼耳抖动,一时牙痒,方才咬了上去。

谢琅向来会得寸进尺,见温见雪愧疚,舔了舔犬牙,将狼耳送到对方嘴边,道:“还是很疼,阿雪你太狠了,我不管,你得负责。”

酒精麻痹大脑,温见雪思绪迟缓,思考几息,拿出伤药,给狼耳上药。虽说此时动作不如清醒时流畅,但他还是仔仔细细上好了药。

“不疼了。”温见雪道。

谢琅皱起眉头,却依然道疼。

温见雪便凑近了看,是否是药未上全,忽而,后脑杓被人一按,他整个人都扑入对方怀里,嘴唇严严实实贴在狼耳根。

狼妖憋着坏,摇动粗壮的尾巴,笑道:“妖族治疗,一般用口水,口水可比任何灵丹妙药管用。”

温见雪:“……”我是醉了,但我脑子还没彻底丢。

昏昏沉沉意识到对方此刻正在装疼,他扶着桌沿,坐直身体,推开这隻想得美的狼妖。

谢琅脸皮岂是一般厚,被揭穿,非但没有感到半点羞耻,反而越发不要脸地贴了上来,拿湿漉漉的鼻子抵着他的脸颊,苦苦撒娇。

“阿雪,给我舔舔伤口好不好?你最疼我了。”

“我们成婚这么久,我从未要求你为我做什么,现下,我只有这一个小心愿,你也不肯成全?”

海面送来一阵凉风,温见雪头脑清晰许多,他拿过一侧的青梅煮酒,任由对方撒着娇,屹然不动。

谢琅勾住温见雪衣袖,怒气衝衝道:“见雪,我要生气了。”

“好的。”温见雪笑道。

“我真的要生气了!”谢琅道。

温见雪笑道:“我看着呢。”

谢琅气鼓鼓收回脑袋,瞪着温见雪。温见雪反而拎了一坛酒给他,道:“大战在即,你我及时行乐。”

谢琅接过酒坛,将坛中美酒一饮而尽,扑腾一下变回小狼,往温见雪大腿上一趴,一边偷瞄前者,一边炸着毛道:“我生气了,不要碰我!否则我咬你!”

温见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掐住小狼前肢,举至自己面前。

“来,看看牙齿。”

谢琅朝他呲牙。

温见雪看着对方尖利雪白的幼狼牙齿,笑得越发开心,“小小谢,依我现在的修为,即便给你咬上一天,也顶多不过破层皮,而我碰你一天,可以薅秃你。”

谢琅:“……”

谢琅冷哼了声,扭身就要跑。当真生气,不给摸了。

温见雪抱紧小狼,不给对方离开。他缓缓喘了口气,平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