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言献策结束已是几日后,众人退下,记录官将此次各方发言并相应文书整理成稿,交于单扶摇。有些东西,一时半会无法定下,隻得后续慢慢处理。

单扶摇翻了几册文书,待到天明时,方才召见李秀两人。

“劳二位宗主等待单某这么久,单某实在愧疚,然诸事缠身,难以得空招待二位,还未二位见谅。”

李秀和岫烟当即行礼,笑道:“主上记挂着我二人,已然是我二人之幸,怎敢叫主上愧疚?我们如今追随主上,主上越好,我们才能越好。”

她们半跪了下去,规规矩矩道,“我们愿为主上做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道无形力量扶起了她们。

单扶摇坐在桌案前,看着她们笑道:“李宗主,岫宗主对单某如此忠心,单某欣喜不已。有件事烦恼单某已久,如今你们来了,想来是能解决了。”

单扶摇弓指一敲桌案,案上一页宣纸飘了下来。

纸上有好些人名,其中一个人名被红墨圈了起来。

“主上,这是?”她同李秀一并看向单扶摇。

单扶摇:“这些都是俘虏。”

“……杀了他们?”

单扶摇笑了笑。

李秀两人心中稍沉,她们的视线扫过其它名字,最终落到红墨圈起的名字上,读出了这个名字。

“简长欣。”

简长欣,天水派老祖。

单扶摇道:“天水派老祖,我要你们……”

……

谢琅之前提出交换被单扶摇否决,并将他强行留下同温见雪一并研究丹药后,他一直跟着温见雪打下手,偶尔到处闲逛,一点没有危机感。

单扶摇处理完手头事务,见到他时,他同温见雪告了别,正盘坐在横穿宫殿群的碧玉溪前,拿着自製鱼竿钓鱼。

“孙子好兴致。”

谢琅:“……”

谢琅面无表情道:“活祖宗,你今个儿十分有雅兴。”

单扶摇笑了笑,寻了个地盘坐下来,道:“我好像记得我请你留在此,不是让你钓鱼的。”

谢琅:“你既不答应我同见雪调换,帮你研究控妖术,我又何必拚命干活?”

“世道乱了,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且我答应会护着你家人与朋友。这话要我说几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单扶摇问。

谢琅道:“你当真兑现了你的承诺?”

“看来你身陷囹圄,却也知道不少。”

“你若不看重我,我也不能从你的属下哪里知道什么。”

单扶摇睨他一眼,道:“天水派老祖的死活都在你和温见雪手里,要不要留他,你们说了算。”

“你不是之前承诺我,会护住我的家人与朋友?”

“你们研究控妖术好几日了,我依然没看到任何进展,而天水派老祖挡着我的路了。”

“你又在威胁。”

“小祖宗慢慢钓,不扫兴了。”单扶摇并未回答谢琅的话,他起身就走,衣袖将谢琅放在身旁的小桶打翻。

谢琅辛辛苦苦钓上来加餐的几条小鱼和水全摔地上,眨眼间,那几条小鱼便跳入水里,消失不见。

“老登,你有什么毛病!”谢琅丢了鱼竿。

欲使其亡必使其狂3

单扶摇勾起浅浅的笑,那笑在得知段秋梅不肯来此,消失了。

前去接段秋梅的人战战兢兢道:“夫人要我转告您,她不怕危险,来到您身边才是危险。”

单扶摇祭出跨界符箓,联络段秋梅。

段秋梅现在身处下界,住在剑宗分宗范围之内的博云城春华院。

这是之前温见雪托人给段秋梅安排的住所,虽然不大,但废了不少心思,前庭后院,规划明快,养伤阵法,自是不缺。进了院子,绕过影壁,踏过垂花门,一片接一片的秀丽花草,令人心旷神怡。

单扶摇等了片刻,那边才有人接。

但没有人声。

傅云城应是在下雨,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微响,时不时夹杂水泡破裂的动静。

单扶摇转过廊道拐角,映入眼帘一片茂盛的花木。他拢了拢衣袖,靠着红砖墙面,语调平缓,道:

“夫人,我不曾骗你,下界确实危险,你觉得我身边危险,可是因为段家?依照当时情形,段家无论如果也无法保住,我认为你应当比我明白。”他主动打破寂静。

雨水如珠,快速从天空坠落。

段秋梅如今的状况对以前的状况,又差了许多。

她坐在窗前,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及腰长发隻用一枝木簪绾着,或许是遭了太多难,她的两道眉毛微蹙,眼尾也朝下垂了几分,结着浓重哀伤。

她听到单扶摇的声音,眼珠微微动了一下,依然看着窗外雨景。

单扶摇道:“我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想的,但是如果夫人不来上界,段衡就会没命,前两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