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炆看了一眼文书,李景隆想要蒸汽机船只,这个确实僭越了。

目前蒸汽机是大明战略物资,主要应用于铁船、冶炼、锻造等行业,别说李景隆,就是徐辉祖、朱棣也不敢张口要这种国之重器,曹国公府倒是有胆量!

杨五山叔叔,好久不见

啪!

棋落。

竹林风动,暑气渐消。

“杨五山应该是暴露了。”

一只手,捡起白棋两枚。

“我们要行动了,那些东西不能落在朝廷手里。”

古今沉声,落下白子。

朱坐照嘴角含着笑意,目光锐利地扫向棋盘一角:“这是最好的机会,安全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杨五山身上,此时动作,没有人会注意。”

古今再落下棋子,开始捡黑子:“如此一来,杨五山这枚棋子就不能用了,着实可惜。”

朱坐照呵呵笑了笑,继续落子:“棋盘胜负,以棋子多者为胜。然棋局胜负,以御极乾坤者为胜。公子、盘谷、余十舍、杨五山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被拿出棋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你送到了这里,让你拥有了改天换地的可能!”

古今默然,端起茶碗,看着茶水中的自己,一段记忆涌上脑海:

“都是恶魔,他们都是恶魔!”

“记住他们的嘴脸,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我为你留了一支力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别哭了,收起你仇恨的眼神,等待时机吧,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你会复仇,向那个仇人复仇!”

水有了波澜,记忆缓缓消退。

“行动吧,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没错,因为建文皇帝出现了昏招。”

“是啊,他不应该得罪所有人,不应该损害所有人的利益,为了那些泥腿子们!他忘记了,太祖在时,都不敢如此放肆!为君十一载,他终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官怨,地主士绅怨,这就足够了。你记住,这世界的强权,从来都不是掌握在百姓手里,而是掌握在权贵手里!”

“落棋吧。”

啪!

棋落。

朱允炆笑着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对李景隆说:“你的棋艺多年不见长进啊。”

李景隆起身,恭维道:“非是臣棋艺没有长进,而是皇上棋艺超绝,纵臣如何追赶也只能望背兴叹。”

“你啊,还是和过去一样。”

朱允炆洒落手中的棋子,看向李增枝:“听闻你召集了一批人做粮食、布匹买卖,还有模有样,赚得不少吧?”

李增枝脸色一变,连忙说:“臣不过做点小买卖。”

“小买卖可做不到三省八府十二州。”

朱允炆笑着说。

李增枝心头一震,安全局对自己的生意竟是如此了解!

李景隆见李增枝额头露出冷汗,接过话茬:“皇上,我们也想效仿藩王,寻一条出路,日后给子孙留个基业。”

效仿藩王。

当初朱允炆为了解决藩王问题,用得最狠的一招就是藩王经商,那些不具备经商能力的藩王干脆就占据了各类矿山,端起了铁饭碗。

现在勋贵效仿藩王从商确实没什么不妥,只要不是朝廷在任官员、将领,像藩王一样手中无权无势,遵守《大明律》、《商律》、《浮动税率》等法令,从商做点买卖,朝廷并不反对。

朱允炆没有深究生意事,将目光投向垂手而立的李芳英,嘴角透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问:“身体养好了吧?”

“劳皇上动问,已是痊愈。”

李芳英平静地回答。

朱允炆微微点头,看向内侍:“把那本《梦溪笔谈》孤本找来。”

内侍答应。

李芳英微微凝眸,不知道朱允炆是什么用意。没过多久,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李芳英抬头看去,只见一约莫十岁的小女子端着托盘而来。

小女子一袭玄青儒袍,轻纱遮面,脚步轻快。

李芳英莫名有些紧张,李景隆看着小女子,猜测着这是谁,不像是宫里的公主。

李增枝暗暗鄙视朱允炆,这个禽兽,竟在宫里养这么小的丫鬟婢女!

朱允炆看向李芳英,对女子吩咐:“给他看看吧,书毕竟是他找来的。”

小女子托着托盘,至李芳英面前轻施一礼。

李芳英深深看了看小女子,遮面的纱布看不出其容貌,低垂的目光看不到她的眼神,目光落在眼前的托盘上,鼓囊囊的东西撑起遮盖的黄布。

“打开吧。”

朱允炆看着李芳英。

李芳英抬起手,手指捏住黄色布料,一把拉开,一块黑色面具赫然刺入眼眸。

“啊!”

李芳英猛地一惊,后退一步。

这黑色面具,不正是以杨五山身份出现时必佩的面具,面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