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沉默了两秒,大概是在心里算盘算她的工作进度,才说:“嗯。”

虞听笑:“挂了。”

和齐悯一起飞到英国,齐悯有事要做。在英国玩了几天虞听就来了意大利。

金雅和虞听在意大利认识的——虞听离家出走到异国他乡留学的第二年,金雅穷困潦倒的第一年。

到现在快八年了。金小姐是天生的学霸,不苟言笑,做事严谨,道德感高,为人也傲气。时间能证明很多事情,总之虞听很信得过她,她算得上虞听身边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可以毫无负担地把事情都扔给她处理,虞皓那条野狗在她面前节节败退。

虞听还记得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只有十九岁的金雅,比现在可爱多了。

在意大利呆太久了,这里算得上虞听第二个故乡。虞听在这里拥有一栋别墅,回来一趟,周围的熟人也很多,没比国内孤单多少。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和朋友一起去喝酒的酒馆不是她的hear,不过那个老板也是她的老熟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华人,叫perry。

perry见虞听深夜来此,会心一笑,给她开了位置,送了杯特调,坐下来跟她叙旧聊天。

“好久不见。”

“你回去都两年了。”perry说:“听说你结婚了,你的新婚妻子呢 ?怎么出来玩儿不带上她?”

“她身体不好,在家休养。”结婚的消息在社交平台上公开,稍微关注一点她的人都知晓。问到时,虞听基本都这么回答。

“身体不好?那确实不适合来这个鬼地方,我当初刚来,一连生了一个月的病,差点好不了,死这儿了。”perry 叹着气吐槽道。

虞听笑问:“那你怎么不走?我都走了。”

“这不是习惯了么,练就了钢铁之躯。我可不像你,回去有家产要继承,”perry 闷了一口酒,用一种故意伤感的语气,“ 我爸我妈就是吸血鬼,我不跑得被吸成干尸了。”

“那你还是适合留在这儿。对了,你跟rea怎么样了?”虞听问。

rea真是戳到了她的点子上,故作伤感一扫而空,她笑得嘚瑟,低声炫耀,“她前段时间刚答应我的求婚。”

“这样啊。”

这分明才是她留在这儿的真正理由。生病的那一个月,无时无刻照顾着她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妻小姐。

“真幸福。”

perry说:“你也幸福。”

“话说回来,你的那个……”perry张口。

“hear,alcuno ti sta cercando”服务生忽然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谁?”虞听偏过头。

“不认识啊。她问虞听在不在这儿,喏,就是那个穿着大衣的女人。”服务生指向不远处已经锁定虞听,正朝她走来的女人。

女人一袭黑长发,身材高挑,目光犀利,气质出众。

“时宜?”perry 惊讶,看向虞听:“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当然。”

虞听还要结婚了呢。

时宜来势汹汹,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不是来旅游的。perry 很有眼力见儿,把虞听面前的位置空了出来,时宜很流畅地坐在了虞听面前。

四目相对,氛围诡异。半晌,虞听招呼服务生,“要一杯dry arti。”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时宜开口,语气却有些怨怼。

“还记得你最喜欢喝我调的。”虞听故作好奇道:“你怎么也来意大利了?来旅游么?还是来工作?”

“我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吗?虞听,不要装傻。”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现在好像不是能互相了解彼此行程的亲密关系。”

很显然,现在的时宜少了些平日的冷静,多了份强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你结婚了?”她质问。

“嗯哼。”

虞听杯中的酒隻喝了一半,她的弯起的笑眼里却若有若无地流露着无辜的醉态,“你好生气可我们不是分手了?早在一年多前。”

早就分手了……

虞听太爱笑了,总是用她的笑来迷惑或是糊弄着什么。她故作疑惑的样子让时宜心生烦躁,她不想虞听这样,就像一拳打了在棉花上。她不想虞听对她装傻,虽然知道这是虞听最擅长的,可她不想虞听用这招数对待她,她想虞听能不能对她认真一点。

真是可笑——她在奢望虞听对她专情。

人似乎总是活在一些幻想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像这段时间的时宜,知道虞听在恋爱时并没有背叛自己,她居然开始想,假如她们没有分手一直谈下去的话虞听会不会深爱她。

所以她拜托齐悯跟虞听见了面,就是不久之前在华国意大利餐厅那次愉快的会面。分手是事实,可虞听明明说了没有删她微信,为什么不回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