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林以为过段时间,等那该死的排行榜撤下去了,事情会稍微有些好转。

但只要这样想了,就像立起了fg,一切都坏得一如既往。

甚至愈演愈烈。

她的手机上每天接连不断地能收到十几条辱骂短信,内容千篇一律,语句颠来倒去,把她从头到脚,从人品到性格,全部用脏话重构了一遍。

徐烟林理所当然地拉黑了那个发信来源,但张若谦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将她骂到求饶,开了许多虚拟号码,下了血本轰炸她的手机。

按理说这也是雕虫小技,短信又不如微信常用,只要关掉提示,克服“清空红点”的强迫症不要去点开,她也看不见那些内容。

但偶尔要接收验证码的时候,或者担心错过重要短信的时候,她还是不得不点开收件箱,在满屏的污言秽语之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信息。

就是很烦。

看见红点上的数字已经变成“99+”,她就更烦。

“徐烟林,你总结一下,参与体液免疫的细胞有哪些?”

生物老师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出神,她下意识站起来,脑子开始试图重启。

那一小会儿,她在寂静的课堂上听着自己颅内cpu运转的声音,生平筱颖都去过几次了……”

李素怡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越森把手机扔回书包里,发出“咚”的一响。

这日子过得莫名其妙,期中考好像才刚结束,十二月的月考又要来了。

除了学习,徐烟林更要操心的事情也接踵而至:艺术团初审报名,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各高校招收学生的组织计划都不甚相同,想去的那几所学校她都看过了,要先在网上报名,其中最早的十二月中旬就必须上交资料。

如果初审能过关,明年开春就要去现场考试,没几个月了。

她的后腿做得还是有些问题,紫金冠踢得不好看,这周六被胡老师骂得体无完肤。

“给!我!蹦!起!来!”胡雁恨不得抓起徐烟林向上甩,“你还是吃得太饱了啊是不是?跳不动吗!”

徐烟林闻言有些局促,明明自己软度是够的,但不知道怎么腿就是抬不起来。

“不是软度的问题!你别告诉我你回去只是在练软度啊?我警告你,你这个下支撑要还是这个鬼样子,还是!这个!鬼样子!”

胡雁一边叫着一边拿手去点徐烟林的肚子,逼着她往上抬。“……你就等死吧你徐烟林,跳舞从此就是个爱好,别想着加分了啊。”

“回去练蹲跳交替!给我蹲跳走路上学!”

徐烟林:……

蹲跳交替走路,那画面还是太过冲击了些。

又在舞蹈学校里蹦了半天,愣是在大冬天蹦出一身的汗,徐烟林害怕出去吹风会感冒,多在更衣室里待了一会,等体温降下来了才往学校方向回去。

她此刻觉得自己已经被骂得刀枪不入了,正是个打开短信收件箱清理的好时候,于是一边走一边点开手机。

满屏幕来自张若谦无意义的验证码骚扰之中,还真给她找到一条有用的通知:银行短信告知储蓄卡余额,只有二十来块了。

咦?奇怪,妈妈还没有把这个月的生活费转过来吗?

她的生活费大部分是充到校园卡上面去的,只留很少的一些在银行卡上备用。这段时间没怎么注意,这下提起,也想不起来自己还剩多少钱吃饭。

于是徐烟林按出了妈妈的电话打了过去。

“妈,妈?”

接倒是接了,但那边的收音很嘈杂,徐烟林喂了好几声,“听得见吗?”

妈妈的声音过了几秒突然斜切进来:“什么事?”

徐烟林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有些犹豫:

“你有空吗?我刚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妈?

“……短信说我卡上没有余额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用网银转一下吧?”

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应答,徐烟林突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这时她等的地铁也到了,徐烟林走进去,正准备找根杆子扶一扶,突然听筒里炸开的声音让她差点摔了手机。

“就是没有钱了嘛!就是要钱嘛!是不是!说这么多……

“我现在在医院很忙!你妹妹发了高烧!叁十九度都不退!

“我没空管你,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找我啊!妹妹生病了又不帮忙,就知道要钱!

“等我有空再说!”

随后是一声短促的响动,仿佛世界在此完结,一切收束,一切嘈杂蒸发,听筒里没了一点声音,如同这部手机突然死去。

妈妈挂了电话。

徐烟林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下来,放在身侧握着,过了一会儿安静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好像有些冷,她吸了吸鼻子,翻出来个口罩戴上,密封条一直上拉到卧蚕的位置才停下来。

地铁里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