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吊就是装可怜,装得惨兮兮的,女人都容易心软,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她不原谅你,只能说你还装得不够惨。

总之,陆三的原则就是,只要我跪得快,老婆就跑不了。

他说,这招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他这么说后,江梨更紧张了,非要拉他起来。

“你……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吗?你堂堂江城六爷跪在这里,像什么样!”江梨又扯了扯袁燊。

她这些年帮忙打包电商货物,力气大了不少,但这点力气对袁燊还是像挠痒痒一样,怎么扯都扯不动:“袁燊!你到底要不要脸?”

“不要。我只要老婆。”袁燊还是跪得不太自然,脸微微别开,“脸哪有老婆重要?”

江梨手被抓得死死的,怎么甩也甩不开,心里头也开始有气,边揪开他的手,边嘀咕:“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是陆三教的。”袁燊立马甩锅道,“他说跪老婆不丢脸,是爱老婆,男人勇于承认错误的表现。”

“不可能。三爷那样的人,外表那么正经,怎么可能教你这些的!”江梨不相信,但脑海里却不可遏冒出陆勋跪林清榆的画面,不由得抖了抖。

那画面也太……太难以形容了吧。

袁燊抿抿嘴:……也没想到,陆三那家伙在他老婆这里居然风评这么好。

真是嫉妒!

不过跪都跪了,袁燊决定诚恳地道歉。

于是,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梨。

“梨梨,我真的错了。

我不应该不相信你的。

五叔都查清楚了,那二十万奖金和我三叔的事情都跟你无关。”

这件事情,本来刚见面,袁燊就该跟她解释的。

可见她反应那么大,就一直没敢说。

“梨梨,我知道,你再给我个机会,余生我都会好好弥补你和小满的。”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情,江梨眼眶就红得更甚,没一会儿,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你……你现在知道我无辜了?你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你怎么能在阳台那样呢!你……你那样跟狗有什么区别?”

江梨说着,激动得小喘着哭了起来。

她觉得又丢脸又羞耻。

“你都不知道,那些佣人背后怎么说我?说我就跟一晚五十块的技女一样趴在那里……”

江梨:年少时,一腔热血和孤勇都给了他

袁燊听到“技女”,整张脸瞬间黑沉下来。

他站了起来,温柔地抓握住江梨的双臂:“谁这么说你的?跟我说!”

江梨那个气啊,现在想起来,情绪还是没缓和下来,直接一拳锤在袁燊心口。

“都怪你!都怪你!”江梨现在回想,当时是真的委屈,“你……你还绑我的手。”

江梨不说还好,一说,那些画面就止不住在袁燊脑海里浮现出来。

雪白又柔软的身子,一如他初见的时候想弄她哭的模样。

袁燊暗暗滚了滚喉结,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着:“好……都是我的不对。你要打要骂,我都不回手不回嘴……梨梨,你让我重新爱你好不好?”

袁燊的声音很轻又温柔,比着夜风还要撩人。

可这会儿原本还在抱怨的江梨,却骤地一怔,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会哭了。

她下意识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眉心微蹙,尔后摇了摇脑袋。

“可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一句话,比刚刚的抱怨和指控来得杀伤力更大,宛若长长的利刃,直接把袁燊的心口戳穿。

江梨还是摇着脑袋,带着很多的不确定,抹了抹眼泪跑了回去。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过她。

其中最尊重她,人品最好的人是林大壮。

可她一再拒绝他。

祁夫人也曾问过她想法。

她说不想再谈恋爱了,就像年少的时候,一腔热血和孤勇都给了他。

原本以为他会信任她,可他还是没有做到。

在那段不愉快的时光里,她也曾放低姿态,甚至都懒得去解释“卧底”的身份,就问他能不能放弃报仇,两人好好过日子,她保证不会背叛他。

可他说,不能。

从那个时候,她知道,她似乎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袁燊心目中的重要性。

一场恋爱折腾下来,她跟父亲闹翻了,还没毕业就当了单亲妈妈,没有毕业证,被迫从最简单的盘点货物工作做起,长期跟母亲分离,这样的代价真的是太惨烈了。

惨烈到她不敢再去尝试,不敢再去相信爱情。

江梨还记得,那次和祁夫人的谈话。

末了,她说了一句,江梨,你其实拒绝大壮,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情,而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放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