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你身上那可悲的诅咒依然生效,你变成了男性。

须弥城面积颇大,还有圣树里外好几层的长廊结构,虽说你一直在这里学习,但几乎没怎么离开过教令院,以至于现在在城里绕了几圈都没能找到出口,一度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鬼打墙。

推开略微泛着陈旧色彩的大门,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条昏暗的砖石通路,你能隐约看到尽头处的灯火在雨中幽幽摇曳,照亮了你前方湿漉漉的小道。

有一块标牌被安插在路边,你经过时用指腹推开了木板上的水渍,看清了上头的标语,“大巴扎……?”

这地方对你来说有些陌生,毕竟在须弥待了这么久,你也只听那些经常外出的学者提过,并且都依附于那个被人们所唾弃的话题——花神诞祭。

教令院的人似乎对现在的草神非常不满,以至于那场用来为她庆生的花神诞祭也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们所淡忘,甚至是不被允许。

大雨还是滂沱地下,雨水肆无忌惮地打湿了你的发丝与外套,此刻变成了男性的你也不再忌惮它们,而是在黯淡的火光中缓步踏上了大巴扎中央的舞台。

曾几何时,你也是这样站在被人们的目光所聚焦的舞台上,捧着那本你自己都懒得翻开看的经书,向台下满脸都写着渴望的家伙们宣传那些无聊的教义。

“明明身为须弥的神明,却不被人们所信奉啊……”你喃喃自语。

在向神圣王座的神明们发起叛乱之前,你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没什么自我思想的走狗。

乖顺地听从着那些自诩为神的家伙们的命令,亲手将锁链套给比你还要麻木的人类,让他们相信,只要自己信奉神明,幸运与财富就一定会降临。

但最后这些信仰所带来的,只有被病毒所吞噬的赤潮大地。

而现在须弥的草神充当着的就是你世界中普通人类的角色,她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下来的子民,才是那些试图将所有人类都蚕食殆尽的“吸血鬼”。

【即使是这样……】

耳边是少女戛然而止的低叹,暴雨仍不停歇,你的心声一直都在被她倾听,但她却只能做一个沉默的听客。

你知道的,不管之前草神妨碍了你多少次去伤害那群教令院的白痴,那都是建立在你并没有完全起杀心的基础上。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动了想要让这里变为废墟的念头,只凭借这被束缚在牢笼中的神明,她阻止不了你。

“呼……”你叹了口气,在雨中的冥想宣告结束。

你理了理被冲垮的衣领,打算就此离开继续去寻找出口,但你没走两步,忽的有人从舞台的侧边狂奔而来,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拽住了你的衣角。

“救救我吧,神明……!”

须弥(29)

“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死死拽着你的衣摆,指甲几乎都陷入了布料中去,他发红的双眼里倒映着你错愕的面庞与他内心近乎于绝望的悲恸。

大雨如瀑落下,他一身衣物早已被泥污沾染成黑,袖口裸露的手臂上大片红痕成斑状遍布,甚至有部分皮肤已经腐烂露骨。

你抬脚,下意识地想去踹他的下巴,好让这一看就是携带传染病的家伙离你远些,但你的目光倏然落在了他长袍尾摆上那有些眼熟的暗纹。

暗红色的纹路在雨水与泥泞的蹉跎下已经模糊了轮廓,但不难辨别出来,这是你们世界特有的某个教会,用来传教和神圣王座截然不同的教典。

“你是……”

你的问话还未来得及出口,那人倏然“扑通”一声摔倒在你脚边,雨水飞溅而起的同时,他那只拽在你衣服上的手也悄然松开,肩膀的衣摆滑落,露出了他身上更多如被赤色大地腐蚀一般的肌肤。

“喂,你醒醒啊!”你俯身,隔着衣物去摇晃那人,但回应你的只有混乱的雨声与天边不远处翻滚着的雷鸣。

如此标准的感染迹象,你几乎可以一口咬定,这人就是格列芬瘟疫的感染者。

神圣力在你指尖汇聚成足以净化瘟疫的魔力,虽说你不能完全根除他们体内的病毒,但至少能够缓和一部分他们的痛苦,甚至是延缓那人死亡的时间。

但奇怪的是,这次你运用了很久的神圣力,那人的病毒都没有被驱散或是抑制的现象。

“啊啊!!”他忽然睁开了双眼,在你怀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男人额头上的血管根根暴开,整张面庞发胀充血,那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宛若恶鬼。

就连你也被这番景象吓了一跳,松开了抱住那人的胳膊,匆匆往后退了两步。

因为你清晰地知道,这不是瘟疫被缓解后该有的表现,这更像是因为你的力量注入太多,而普通人承受不起才会有的崩溃现象……

你的神圣力对格列芬瘟疫失效了?还是说在这片大陆上你的力量受到了什么限制?

不,不对啊……

你之前明明一直有使用它战斗,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