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说:“嗯……我很喜欢。”

我知道她会喜欢的。毕竟她很久没有离开过净善宫了,或者换句话说,自诞生被贤者找到后,她就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世界。

我和纳西妲的相遇是在前年,那段时间因为魔鳞病我探寻着世界树的秘密,捣鼓着虚空,寻找着这位神明。经过不懈努力,我终于在梦境里见到了她,她见过我脑海里的星空,被其蕴含的真相所震撼,那之后我们便开始通过梦境频繁交流。

交流的次数和时间多了,她便已经熟悉了我的脑内世界,有的时候会通过虚空联系迅速找到我和我交流,而在远离须弥的时候,她寻找我就要费些功夫。

好在用她的话来说,她的时间很空闲,足以用来寻找我。

“不过,我也不喜欢海鲜。”她突然对我这么说,“风笛,你很喜欢吗?”

我说还好吧,没有那么讨厌。而且很多东西并不是不能吃,只要做的手法对了,那就是一道美味。

我问她想不想吃炸章鱼,我可以做,这东西做起来很简单的,而且相当美味,北斗姐教过我。

纳西妲连连拒绝,并说:“那位书记官说的没错,你喜欢乱吃东西的这个习惯,是从小被宠起来的。”

我嘿嘿笑,同时惋惜了一下他们没有开拓创新精神,毕竟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是不能吃的,只是手法问题。

小胡桃在桅杆之下望着高处,“哇哦”着想要爬上去看看风景,我望着她,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看见北斗姐笑着看着我,道:“好久不见,比原来胖了些嘛。”

我眨巴眨巴眼睛:“要不了多久就瘦回去了。”

“诶?瘦回去干什么,现在这样多好,看起来都可爱许多。”她捏了捏我的脸,嫌不够似的,两只手一起上阵把我的脸搓揉起来,我愤怒地反抗,被她一手镇压下,一只胳膊就把我压进了她怀里。“说真的,这几年没看见你,比之前漂亮多了。看起来在须弥的日子过得不错?”

我笑了一下:“确实不错……生活相当有保障!”

“那就好,我本来还以为,以你的自理能力,在须弥过不了多久就要吃苦头呢。没想到还挺行的嘛!”她动作顿了顿,捏捏我的胳膊,看看我的手掌,又说,“不过你这不像是自己生活的样子……”

我矜持地说:“运气好,进入须弥的头两天认识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是生论派的,照顾了我几天。然后就遇到了我……前男友,这几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总体而言没吃啥苦头。”

北斗姐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你运气还真好。等等,”她睁大眼睛,“前男友?”

我再次矜持地点头:“嗯,几天前分的手。”

她一下子小心翼翼起来,看了我两眼,道:“那你……”

“我没伤心。”我说,“我们是和平分手,双方都商量过了的。”

“理由是什么?”她怜惜地摸摸我的脸,这么问。

我说:“目前的须弥太混乱了,我留在须弥不仅对我来说很危险,对他和我的朋友们来说都很危险。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我应该离开。”

北斗木然地看着我,好像不太相信,但她也没说什么其他的,确定我确实不难过而且还想着吃炸章鱼后,就找其他人撒网抓鱼,最好能抓点螃蟹。

我坐在船头看着海面,听见头顶上传来胡桃欢快的呼喊声,便抬头看了过去。

她站在瞭望台上兴奋地看着前方的海面,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向后飞去,像两条缎带,帽子都差点被吹飞。于是她干脆把帽子取了下来,握在手里,张开手臂抱住涌过来的风,脸上是轻松明媚的笑意。

这样多好。

我就是有点遗憾,没把行秋和香菱重云带过来,行秋要在家里学习,香菱和她老爹出门采集食材了,重云又要练功,这漫漫长旅,看来只有我和胡桃能有福享受了。

雷暴

海上生活比我想得要好,瞭望台看星星很方便,北斗姐喜欢找我算什么时候起风、下雨,以此来规划后几天的行程。

后来船员们知道了我能占星,便请我吃烤鱼来换占卜的机会,我没有莫娜那么对星空保持敬意,所以当然乐意,让他们欠了我几顿饭。

占卜时难免有人向我询问死亡之事,胡桃趴在我肩上看着他,听我说了死亡原因和死亡日期,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摸摸她的脑袋,就问:“我以为你会对生死之事的卜算不太赞同。”

胡桃说:“人都想要活得久一点啦,这是常理。但是人终究是会死的,这也是常理。卜算不会改变生死的结果。”

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无限延长吗?

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能够接受死亡这个命定的结果,却为什么无法接受命途上命定的其他事情呢?比如我知道父母终将死去,我知道我会一个人生活,我知道这漫长的时光里我会开心、会伤心,我知道我会经历什么。有时候这并不是命运的观测,而是人类一生的总结。我们总能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