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消失都在那座地下实验室里,林风笛很好奇里面的东西,怀疑是不是和自己有关,想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技术原理是什么,可惜无法说话,而艾尔海森也不会回答。

明明已经空闲下来了,但他的时间慢慢分出去,最终却比变得以前还难和风交流。就算在地上待着,也更爱坐在椅子上看着魔女们从其他世界带回来的书时,感受着风晃晃悠悠,好像只需要风的存在,又好像不是很需要风的存在。

虽说知道艾尔海森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冷淡性格,不喜欢无意义的聊天,更喜欢做自己的事情。但无形无声的存在还是感知到了一点陌生。人与风终究是不同的个存在,哪怕都具有记忆,能够进行短暂的接触与交流,却始终无法参与进对方的生活。

在这种情况下,渐行渐远似乎也能够理解吧?大家最终会走向不同的未来。

岁月轮转,新世界继承旧世界的习俗,却也改了规矩。他们将来到这里的那一日作为新生日,于是在一年之后,重新迎来新生日时,人们以璃月的礼节对待它,祭奠所有死去的神明、龙王、还有人类。

明灯在慢慢升上天空。

艾尔海森坐在窗边,举目注视着灯火长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一天是世界的生日,也是他爱人的祭日。

然而此时此刻,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在欢庆,死去的爱人也正欢快地把所有的明灯都送上更加遥远的天空,同他们一同欢笑。

风一视同仁地拂过所有人,没有悲伤,只有快乐。

窗边落下的阴影半拢着男人的身体,风铃静默地垂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从屋外传进来,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艾尔海森借着室内的灯光和室外的灯光,翻了一页手里的书。保管得当的书本仍旧无法承受岁月的消磨,略有些泛黄的纸页诉说着过去的时光,展现着一个明亮的女孩子那璀璨的青春。

在这之后一段时间,六月天气热起来时,海参的翻译机终于做了出来。他和林风笛把这东西的正确率调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能够翻译风绝大部分的话语,以达到自主交流的目的。

翻译机的体型差不多是两台留影机那么大,放在桌面上,屏幕上的绿色字体滚动着,勤勤恳恳地翻译风的语言。

风雀跃地喊他:“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嗯”了一句,滚动的字幕上一时之间全是“艾尔海森”,看得久了,他差点不认识那些字。

好久没和他正经聊天的林风笛唠唠叨叨地说:“艾尔海森,我和你说,昨天我们在外面溜达的时候,碰上的那个和你打招呼的家伙不是好人!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后竟然喜欢讲别人的坏话!我听到他骂你了,他嫉妒你以前是大贤者,还和现任大贤者关系好,还嫉妒你长得比他好看!我给你报复回去了,昨天晚上我撞了他的窗户好久,他肯定没睡好!”

昨天他们出门时有许多人和艾尔海森打了招呼,艾尔海森应了几个后就不堪其扰,挑了个没人的小路去了溪边。她这么一说,让人很难明白她在说谁,艾尔海森等她说完了,才问:“那个穿黑灰色衣服、带着他女朋友的?”

林风笛笃定地说:“对!”

她绕着他转了两圈,忧心忡忡地说:“你别和他玩,会被带坏的。”

艾尔海森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问:“怎么突然注意到了?”

“谁让他那么迫不及待,还没离你远远的就和他女朋友说你的坏话。我又不是聋子。”她愤愤道,“我今天还要去吹他,他说一次别人的坏话,我就吹他一次。他要是去树林里,我就操控藤蔓抽他;靠近水边,我就泼他水。”

艾尔海森抬了抬眉毛:“闲得没事做?”

“对啊。”

一缕风有什么事可以做?遨游天际、逍遥云间,这轻松惬意的日子把时间拉得很长很长,又把时间压缩得很短很短,一眨眼过去了好多个日夜,而风没有岁月流逝的感觉。

“那趁着翻译机已经制作出来了,你可以把你还记得的明论派知识默写出来。”

风停了一会儿,道:“明论派的知识啊……唔,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呢。哎,也算是提瓦特过去的历史了吧?也许这之后它不能算明论派的内容了,应该算因论派的内容。但是谁来写呢?你来吗?”

艾尔海森毫不客气地道:“想多了。我没这个时间。”

风似乎叹了口气,哼哼了一会儿,就道:“那太遗憾了,我只好继续玩了。哎呀,上天注定我做个游手好闲的咸鱼……”

艾尔海森:“你的机器人也没事干,你们可以合作。以他的效率,只要你不停默背,他就能不停地写。”

林风笛嗷嗷叫:“我听见钟离先生在找我!他一定看到什么好东西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风逃似的卷了出去,艾尔海森瞥了眼窗口,哼笑一声。

不见风影

世界是她的最好证明在于……

艾尔海森出门从不带伞,从没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