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回来了,为了配合景和帝还特意藏了起来,但他回来的消息,总也该让景和帝知道才行。

而这件事,也只能顾宜修去办了。

……

燕离就这样在武安侯府安顿了下来。

顾青秋就如她所说的那般,每日都会借着消食为借口往那个院子那边晃悠一圈,就算为了不引人注目,不能在这里待多久,但就算只是见一见说几句话,那也是好的。

对此,燕离有话说。

“青秋,你说我们这像不像牛郎织女?”燕离抱怨,“望眼欲穿就为了每日见这一面……”

顾青秋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管怎么说,在两人每日一见之中,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下去。

转眼,就进入了腊月。

算起来,燕离是九月初离京的,到如今已是整整三个月。

也就是说……

景和帝中毒也差不多三个月了。

要知道,据孙贵妃手底下那名宫人所说,只要中了他祖上传下来的毒,最多也就能坚持三月余。

所以,在建王这些人眼里,景和帝已经是没有几日好活的了。

他们若是有什么动作,一定也就在最近。

知道这一点,武安侯府表面上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实际上却是已经收紧了所有防卫力量,不说是铜墙铁壁,但就算来一个百人队,也不可能将之攻破。

而顾宜修更是整日里忙得不见人影。

在这个过程之中,景和帝的“病”越来越严重。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风寒症状,偶有咳嗽而已,拖了这三个月,到得如今已经发展到高热不退,一天之中连清醒的时间都少的地步。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忠心于景和帝,真正忧虑于他的身体的人,自然愁眉不展,甚至担忧若是景和帝有个什么万一,只怕京中会跟着大乱起来。

但那些本就盼着这一日的人,得了消息之后却是在暗地里欢喜鼓舞。

这一日,勤王、永寿公主一起去了建王府。

三兄妹分了宾主坐下。

“你们都听说了吧?”建王看着勤王和永寿公主,随后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看来我是说了句废话了,若是你们没有听说,也不会一起到我这里来了。”

永寿公主冷冷地看他一眼:“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大家心里都再清楚不过,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是父皇的大孝子?”

建王被噎得一窒。

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永寿公主,重新开口。

“永寿,就算你这段时日过得不好,心气儿不顺,也别把火往我头上撒,我可不是萧佑安那个废物!”建王冷笑一声。

听他提起萧佑安,永寿公主眼中都快喷出怒火来了。

勤王连忙打圆场:“大哥,永寿,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议要事,可不要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吵起来,若是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毕竟,他们现在可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真要是谁气出了个好歹,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把其他人拉下水,那他们还真得一起倒霉。

不,都不是倒霉了,而是会一起奔赴黄泉。

这样的后果,是在场的三人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勤王劝了这么一句,有台阶下了之后,建王和永寿公主便也收回了目光。

建王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地道:“现在父皇‘病’得越来越严重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勤王和永寿公主都沉默了一瞬。

勤王先道:“父皇如今应该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忌惮他了,想要做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眼里闪烁着野心。

“我不同意!”永寿公主断然道,“我和我皇兄都觉得,既然中了那毒顶多只能活三月余,如今已经三个月了,父皇也没几日了,又何必抢这几日的时间?等到父皇……了,我们再有所行动也不迟,反正,唯一能对我们造成阻碍的燕离,早就已经被刺身亡了!”

景和帝的“身后事”

景和帝的三个儿女,坐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商讨景和帝的“身后事”,只盼着他一死就如何瓜分他的天下……

景和帝若是在这里,看到这副“哄堂大孝”的场景,就算还活着,也一定能给气死了。

听永寿公主说得这么保守,勤王不乐意了。

“永寿,”勤王眉头一拧,“你和老二,是不是都被父皇吓破胆了?”

永寿公主冷着脸看着他。

勤王淡淡地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我也不怕把话挑明了说,咱们都已经做了给父皇下毒这样的事了,以父皇的性子,但凡知道这件事,我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命!”

永寿公主和建王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勤王说得没错。

也正因为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