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知父母发生意外的时候,他只觉得天都塌了,明明昨天还在跟他一起吃饭聊天的两个人,突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人不在了,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那时候的他是无措的,慌乱、惊恐、悲伤,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令他崩溃。

原本幸福的家庭顷刻间分崩离析,而他,险些也变得支离破碎。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整天整夜地发呆,他睡不着觉,时不时的哭,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似乎来了很多人,劝他节哀,劝他打起精神,他通通都听不进去,完完全全陷入了自我意识中,他给自己垒了一道厚厚的墙,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不吃不喝,加上心力交瘁,精神上打击太大,他终于倒下了。

如果不是傅旭尧恰好来找他,送他去了医院,怕是他会跟着一起走。

傅旭尧留了下来,一门心思地围着他转,基本不让他一个人待着。

以前的傅旭尧没那么多话的,他大多数时候拽拽的,不太爱开口,总是苏慕笙说好几句,他才回一句。

后来就变了,傅旭尧成了那个喋喋不休的人,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将苏慕笙从封闭的世界里扯出来,学着回应,学着转移注意力。

苏慕笙那段时间极度排斥陌生人,除了傅旭尧,他见到别的人会失控,会惊慌。

傅旭尧渐渐的就不让别人来了,就连做饭这种事也开始慢慢练起来。

一开始是很难吃,几乎都咽不下去。

不过苏慕笙看到他翻车会笑,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傅旭尧那么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做个饭跟打仗似的,一手顶着拿着锅盖,一手颤颤巍巍地炒菜,怕油溅出来,所以拿锅盖挡着,又努力,又狼狈。

傅旭尧见他身上终于有了点人气儿,也就松了口气。

如果没有傅旭尧耐心地陪伴,苏慕笙大概是走不出来的,所以他对傅旭尧非常依赖。

感情就是那时候开始变质的,或许之前也喜欢,不过那时候的情感过于淡薄,朦胧而又模糊,他自己都看不懂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是,经过了这件事,一切都具象化了,爱意的树苗被滋养得很好,猛然长成了参天大树,并且结出了沉甸甸得果实,每一个都象征着蓬勃汹涌的爱。

傅家可以算是他的第二个家,傅洲跟他父亲是多年好友,在他父亲出事之后,来看过他很多次,并且跟他说:“孩子,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叔叔,叔叔一定帮你。”

傅旭尧后来搬过来跟他住的那段时间,傅家父母也没有阻止。

苏慕笙偶尔能听到他们大视频的声音,明菲仪会仔仔细细地问他的情况,精神有没有好一点,食欲如何?就连傅闻语,都会给他打电话,让他振作。

傅家的所有人都在帮他,努力把他从悲伤的沼泽里拉出来。

幸好,他真的走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现在真的加入了这个家,成了傅旭尧的合法伴侣。

他对于改称呼这件事,并不排斥,只是不习惯。

原本失去很多年的东西,突然又以一种新的方式得到了,他会觉得惊喜,却也惶惶不知所措,害怕再次失去。

傅旭尧望着苏慕笙,见他吃饭的速度都降了下来,像是有心事。

他眸子一暗,掏出手机,给他妈发消息。

fu:晚上过来,改口费记得带一下。

改口(进度条一半)

明菲仪下午来的很早,晚饭还没开始准备,她就过来了。傅洲还在公司,要晚一点到。

她见到苏慕笙的第一眼就说:“瘦了”。

长辈看小辈常说的话就是“瘦了”,以此来表达长久未见的心疼与想念。

不过苏慕笙这段时间确实瘦了几斤,剧组的条件有限,拍摄量又大,不过肉眼应该看不出来才对。

“我跟老傅原本想去找你的,没想到航班延误,回来的时候阿尧又不让我们去了,哎,真的不凑巧。”明菲仪拉着他的手说。

苏慕笙轻笑:“是我们剧组的问题,不过回来见也一样,省的您跟叔叔跑一趟。”

明菲仪打趣道:“还叫叔叔呢?是不是该改口了?”

傅旭尧“啧”了一声,把苏慕笙搂到自己怀里,手一摊:“改口费呢?”

“嘿,你这臭小子,钻钱眼里了。”

傅旭尧耸肩:“不给改口费当然不换称呼了,那就等明年办婚礼再改称呼好了,到时候当着亲戚朋友的面发红包,估计您肯定包的多。”

苏慕笙扯了扯他的衣角,想让他少说点:“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把那个字喊出来,就被傅旭尧捂住了嘴。

“这可不行,白得一个这么好看的儿子,多好的事,怎么能不给点表示呢。”他挑着眉望着明女士,有些散漫地调笑着。

明菲仪睨了他一眼。

果然,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