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城也知道货车被吴向北拉去陕省的事。

煤炭的生意自然少不了车,那才是赚大钱的地方。

不过货车这事,谭城默默记在心上。

有机会他还得给媳妇儿再弄辆车回来。

“媳妇儿,这雨看着还有得下,我先去饭店弄两个菜回来,等咱们吃完饭再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

外头雨点已经没刚才密集,吴秋月想跟谭城一块走走。

“行,一起去。”

这边离饭店不远,两个人撑着雨伞往饭店去。

路上没碰到什么人,谭城的胆子就大了不少,伸出手去拉上秋月的玉手。

“谭城……”

吴秋月挣了挣,有点不自在,毕竟是在外面,社会风气还没那么开放。

“怎么了!路上有水地滑,我牵我媳妇儿的手,谁能管我!”

谭城老早想这么做了,难得周围没人,他哪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湛青色的雨伞下,男人高俊挺拔,清风俊逸,女子娇媚温婉,娇笑撩人,雨滴落入凡尘,像激起一丝雾霭,两人十指紧扣,美好得像一幅水波烟雨的画。

女人向往的天堂

吴秋月两人走进国营饭店,今天饭店里的生意受下雨天的影响没什么人。

大师傅也从后厨走出来,正在跟服务员闲聊。

看着吴秋月两人进来,两个人还在一本正经地侃大山。

“我跟你说啊,最近我们镇上那边碰到一个天大的好事。”

“啥事啊?”服务员翻个白眼,还天大的好事,他咋不上天呢。

嘴里磕着喷香的瓜子,悠闲自在地问道。

“嘿,你别不在意,眼看着就要过节,最近我们那边回来了几个有钱人,都是从港城那边过来的,人家现在老有钱了,据说吃饭都得顿顿有肉,而且,大金链子金手表,大背头跟蛤蟆镜,在港城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回过来,是因为在港城那边开了那个啥……公司,人家缺人手,特意来乡下招人,据说一天能拿这个数!”

大师傅伸出五根胡萝卜。

“啥,一天才五毛钱,还不如我这工作呢。”服务员轻蔑地开口。

大师傅一副没见识的表情道:“啥五毛啊,这是五块钱,一天就五块钱,一个月那是一百五十块钱,都能顶你半年工资了!”

“啥?!五块钱!这不可能吧!咋能给这么多?刘师傅你撒谎也不打草稿。”服务员顿时惊的,瓜子都觉得不香了!惊恐的张大嘴。

她从心底不信。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工作就很体面,不光有工作,偶尔还能从饭店捞点用不掉的碎肉剩菜啥的。

周围邻居为了那点东西都会刻意讨好她。

现在别人艳羡的铁饭碗,突然觉得不香了。

港城啊!

那可是女人向往的天堂。

在她的印象里,港城就意味着有最心潮时髦的衣服,有不用拿票就能买到的肉菜糕点。

可从来不知道,港城的工钱也这么好赚。

要不是她有工作,她都狠狠的心动了,想跟着一起去港城。

她去不了也禁不住好奇,一直追问下去。

“真给这么多工钱,那岂不是啥人都往港城扑腾,刘师傅,这事我可不信。”

“嘿!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可回村的人以前就是我们村的一个街溜子,谁知道他消失了两年,回来竟然改头换面变成了有钱人。

我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想,反正我们村是有不少人心动了,决定将闺女送过去,好歹赚个两年钱,还能给家里帮衬,回来嫁人也能带一大笔嫁妆。”

“刘师傅,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大女儿,你不会也要把人送过去吧?”

刘师傅摆摆手,“那不能,我闺女眼瞅着读高中,我得让她考大学,哪儿能因为赚钱就把人送过去,要送,那也是再过几年,等她再大点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没看出来,刘师傅还是个疼闺女的!”服务员啧啧两声,完全把这事当玩笑。

“那可不,我们家春桃读书好,老师还经常夸奖呢,没准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真能出个光耀门楣的大学生。”刘师傅说完就嘿嘿笑起来。

刚才两个人的闲聊全都进了吴秋月两人的耳朵。

谭城皱眉,虽然他没见过那个赚大钱的街溜子,可总觉得这事不靠谱。

先不说带那么多人怎么偷渡去港城,就是一百五十块钱的工钱,也是真够离谱。

再有一个,这时候的港城,绝对的一个字,乱。

动不动就来场火拼,动乱的地方又哪儿能顾及到这些偷渡的人的安全,这么鼓动人去港城,总感觉是不怀好意。

吴秋月则不一样,她想到上辈子的一些事。

她能接触外头的唯一途径就是报纸,而买报纸要花钱,周文生他妈那个扣扣搜搜的性子,哪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