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久哪里会不在意这些声音,他既不敢面对,又忍不住不停地去关注,昼夜不休地刷着那些爆料贴,一会儿想办法删除,一会儿又看得火冒三丈披马甲上去对骂。

柳家也当这是件大丑闻,本来缓和的关系又开始隐隐约约出现裂痕,柳家的老爷子也在考虑将柳亦久这枚“弃子”捡回来的收益能不能抵消他带来的负面舆情。

柳家在媒体的门路有限,对删帖的事情鞭长莫及,柳亦久求情也没有用。他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人脉处理,只能凭借沈氏的公关能力把新闻压下来。

可他还没有真正和沈康时结婚,名义上成为沈氏的一员。沈氏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老油条,未尝没有察觉到沈柳二人之间不寻常的冷漠,因此做事做一点留一点,总是不让柳亦久满意。

沈康时根本不知道这些,他近期别的事情有些推进受阻,也忙得有些焦心。

沈氏一直想进军影视娱乐业,之前捧徐应、做电影、以及和品牌媒体的合作,都是按部就班地在推进。

如今新人捧了几个,电影拍了几部,后续却有些阻力。

电影要大卖,进院线的排片很重要。沈氏期望合作的是院线占比极高的新影集团,只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后续排片安排话语权能高不少。

对公的合同一早就在推进了,可是进行到最后关头,需要大佬点头的时候,却迟迟没有下文了。

沈康时了解到是新影这块业务一位高层不太配合事项推进,一边表示可以后续合作,一边又态度暧昧,没有实质性的合同进展。

但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却并没有人知道其中关窍。

沈柳两人处于漫长的冷战之中,一个操心着舆论,一个操心着工作,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忙些什么。

柳亦久焦虑得不得了,想找些借口主动向沈康时示好。还有些不能明说的原因——自然是他想获得沈氏在媒体运作能力上的资源倾斜,能帮助自己洗刷黑料。

可有什么事情此时又能让两人不计前嫌呢?

两人虽然住在一个房子,可各有各的房间,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上一面。

好在沈康时作息规律,一早就坐在餐桌上吃着准备好的早餐,一边简单浏览手机上的事项。

柳亦久难得也早起收拾妥当,趁着早餐这会时间坐到了沈康时旁边。

沈康时一愣,两人颇有几天没打过照面、没说过话,他像是忘了房子里还有这么个“未婚夫”一样。

“康时,没休息好?”柳亦久既然是来示好,自然是放低姿态。

沈康时确实有些睡眠不足,集团内换血还没有完成,很多事情他如今必须亲历亲为,更别说这年度开始拓展新领域,肩上担子很重。

见柳亦久温言软语关心,他心中本来冷战时赌的那一口气便也消散得快,好整以暇地等柳亦久继续说话。

柳亦久措辞半天:“康时,我们俩订婚以后,还没有去看望过爸爸……”

原来是这事,柳亦久不说,沈康时倒还想不起之前在柳家碰的一鼻子灰,可以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沈康时声音里是大大的不愿意:“下回吧。最近没有空。”

柳亦久明显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打算软磨硬泡:“爸爸现在醒了,他一定也很期待我们……”

沈康时烦躁地拨弄着手机,任凭柳亦久在一边啰啰嗦嗦编造着理由。其实柳亦久那个疯疯癫癫的亲爸,恨姓沈的恨得要命,期待见到沈康时——也亏得他找了这么个烂借口。

张秘书的工作消息弹出得很是时候:“沈总,何总下周可以约见。”

何总便是新影集团院线部分的高管,既然愿意当面沟通,也算是个好消息,能让沈康时知道合作的阻力到底是在哪里。

工作的事情一打岔,柳亦久在旁的嗡嗡声便更加入不得耳。沈康时敷衍几句便直说:“我今天有点忙,先这样吧。”

沈康时披上外套便要出门去,司机已经待命多时。

柳亦久愣愣地站起身,借口说到一半突然哽在那里,继续软磨硬泡也不是,软语关怀也不是。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这一回儿,沈康时已经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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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秘书突然被叫到了沈康时办公室。

老板什么也没说,只说过来一下——这可是最吓人的情况。张秘书茫然盘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错事,触到什么霉头。

又或许是约见何总那件事有什么进展?这是沈康时近来最操心的事情。

于是一进沈康时办公室门,张秘书便开始详细汇报: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何总依然配合意愿度不高,还在排队云云。

沈康时没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说的内容让张秘书更加摸不着头脑。

“张兴,你刚结婚是吧?”

张秘书诺诺应声:“是的……嗯?”

沈康时像是为什么事情烦恼得很:“那你应该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