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扬握紧了咖啡杯,思考了一阵问他:“有考虑的时限吗?”

“有,你想多久就多久。”周放笑了,“我可以等,但是云舟应该等不起了吧?”

自成束缚

回到上海后,季野在飞往北京前的文化考试成绩刚好出来,惨不忍睹。经过各方面的考虑,他还是在六月一过,选择住了校。

集训的日子其实没有想象中的枯燥无聊,季野以为会整天对着石膏像描摹练习,结果老师让他们放开自由创作,他在一周内画出了那副他早就在心中想了无数遍的“港口的男孩”。

老师站在他旁边了这幅画很久,开口说:“绘画技巧很好,在班里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整幅画也充满了希望,就是主角如果改成一男一女会更容易得高分一些。”

老师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但是季野还是感觉到难堪。他把画作卷起来,藏进了书包里,打算偷偷带回家里。他知道老师没有任何不包容和讽刺的意思,只是在教导他现阶段如何做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好像觉得自己见不得光的秘密在画作中被扒光了虚掩的外壳,裸露地展现在别人面前,他不太喜欢这样被看穿了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也因为这几个月和楚风扬突飞猛进的关系,而产生了某些不同于别人的想法,这种想法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垫了一层新的画纸上去,想要按照老师说的重新画一幅,但画笔触碰到纸张上面,那沙沙的描摹声还是吵的他头疼,像是那晚他死命揪着床单,用发酸的躯体在上面挪动发出的声音。

他没办法去刻意改变画作里人物的性别,就像他没法从耳鬓厮磨的感受中逃脱出来。

“如果你想要进一步或者结束,我都可以奉陪。”

下课间隙,季野走出教室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七月的绣球花把剥落的墙体围了整整一面,这些自然的渐变色彩让他拍下来想要发给谁,翻遍了一眼能看到底的通讯录,最后能分享的人也只有楚风扬。

他有点想楚风扬了。

季野把这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说这地方很适合拍摄田园风格的照片,也不期望他有什么回复,就盯着饱满的绣球花开始发呆想着他。

短短的一周没有见面,他却抑制不住自己在写作业的时候想他,考试的时候想他,中午吃饭打菜的时候也在想楚风扬现在会吃什么。

这种想念是间或性的,会突然从脑海的某个角落跳出来,妄图揭示他那些心照不宣的想法。

他想要谈恋爱,想要一段正常的关系。他同时渴求着楚风扬的吻,也沉湎于一些身心上同时的共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贪婪。

他想如果楚风扬要求,那他会强迫让自己从爱情层面上去了解楚风扬,也想要用漫长的时间去发现那些心动的瞬间。

决定权全在楚风扬,他可以无条件当个爱情命令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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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野背着画板回到家里,他刚打开门,看到楚风扬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正抿嘴吹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刚好是傍晚太阳落山的时间,暖黄的阳光落在楚风扬的肩头上,茶水的雾气从他的头上氤氲发散。楚风扬是个非常适合在冬天观赏的人,他时常会捧着一杯热的液体,绿茶或者咖啡,沉稳地坐着看书,可现在是夏天,实属是有点热了。

季野放下行李箱,楚风扬转头朝他笑了:“回来了?”

“嗯。”季野见到这张他想念了一周的脸,一时间只想冲过去拥抱他,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他卸下抗在肩上的画板,走到沙发后边抱住了楚风扬,小声说:“我回来了。”

楚风扬拿着茶杯的手一抖,他用右手拍了拍季野搂着他的胳膊,季野就抽身而退,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

楚风扬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转身朝季野招手,在他倾身后,一把揽过他瘦峋的后背,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又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吸着,像一只受了什么委屈的大猫。

季野受宠若惊,怔怔地听到楚风扬在他头顶说:“想做。”

楚风扬就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察觉到楚风扬的情绪很不对,平常气氛不会那么沉闷和压抑,就抱着楚风扬问:“怎么了,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

“没什么事,别问了,就是单纯很久没做了。”楚风扬的鼻息喷在他的皮肤上又湿润又热,他更贴近了楚风扬的胸膛,没有执意地问下去,而是说:“在这儿么?”

“来沙发上。”楚风扬吻着他,他接吻的时候从来不睁眼,所以全靠楚风扬引导着他走去沙发。

季野被搂住腰,双腿离地后被放在了柔软的沙发,楚风扬全身压了下来,他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这是他们在颁奖典礼后的第一次做,和在酒店的那天灯光不同,现在客厅的顶光把一切都照得蹭亮,季野想忽视楚风扬一系列的动作都不行。

他发呆地看着楚风扬的发旋,在接踵而至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