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喻兼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突然想酣畅淋漓地打一架,单挑这里的所有人!

不过目前不是干那个的时候。

喻兼而安抚道:“傅哥,你先冷静下来,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傅椎祁打断他天真的话语:“你懂个屁!事情肯定比我说的更糟!”

喻兼而:“……”

傅椎祁说着说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自己发现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一张脸煞白。

喻兼而察觉不对劲,急忙将他抱到怀里,使劲摩挲他的脑袋和胳膊。

喻兼而属于病急乱投医,却不料,傅椎祁正是需要这样的力量。他在喻兼而的拥抱和摩挲下,渐渐地停止了生理性的颤抖。

他甚至依赖起了喻兼而的怀抱。甚至,在恍惚间脑子里一直被这样的直觉充斥着:在喻兼而的怀抱里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不对,不行。不该喻兼而来保护他,而该是他保护喻兼而!喻兼而才多大!他怎么可能有脸让事情反过来?

傅椎祁急忙命令自己清醒过来,依依不舍地挣脱喻兼而的怀抱,又催他快走。

见喻兼而木头似的杵着不动,傅椎祁只能自己掏出手机搜大使馆的号码,一看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

他不甘心地伸手进喻兼而的衣兜里摸出对方的手机一看,同样如此。

他恼羞成怒,道:“让你别来吧!你看!”

“……啊,”喻兼而皱起了眉头,“我现在也觉得事情很糟糕了。”

请他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现在开信号屏蔽器是什么意思嘛?

“你才发现?等你聪明真是猴子都进化三轮了!”傅椎祁生气道。

“你又骂我……你干嘛?”

傅椎祁突然拉住喻兼而,返回门前,冲着门板一顿狂踹狂吼,喻兼而劝都劝不住。

一阵折腾后,见外面装死,该死的门也纹丝不动,傅椎祁指着门冲喻兼而道:“你不是能打吗?把它踹开!”

喻兼而:“……”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在傅椎祁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神中,有点犹豫地抬起了脚,正要意思意思踹两脚,傅椎祁突然拦阻道:“别,万一把脚踹坏了……还怪疼的。”

“……”

喻兼而原本就是为了哄住他才想装装意思,见他这么说,立马收住动作,正要顺势抱住傅椎祁撒撒娇转移对方注意力,缓和对方那紧绷的神经,却又被拉着穿过大大的房间,去到窗口。

就是刚才傅椎祁要跳下去的那个窗口。

喻兼而顿时警觉起来,抱着傅椎祁的胳膊往后退,不说劝他的话,只略微夹起一点嗓子说:“傅哥,我怕,太高了,我摔下去万一腿断了怎么办……”

傅椎祁果然一听就打起了退堂鼓,可来都来了,他还是趴在窗台上探头朝下面看了看。

下面还是那几张网和棉被。

“傅哥……”

“……别怕,不跳。”傅椎祁回过神来摸摸喻兼而的脑袋以示安抚,柔声道,“别怕,傅哥一定会保护好你。”

可是傅椎祁越是这么说, 喻兼而就越怕。比起害怕跳楼,他更害怕傅椎祁这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

在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好端端的一个人, 这被吓成什么样了啊!

“傅哥,你别这样。”喻兼而说。

傅椎祁摸着他脑袋的手滑落到他的脸上,使劲摸了摸:“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

“我真的不怕……”

傅椎祁打断他的话:“我怕。”

他将喻兼而抱入怀中,低头贴着他的脸,喃喃地说:“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毁了,你的不能……你还有很好的人生。”

“我……”

傅椎祁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自我的状态,听不进去喻兼而说什么, 甚至根本不听。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松开喻兼而, 转身朝屋里另一方向疾步走去。

喻兼而不解其意, 急忙跟上去看。

他看到傅椎祁走到一张书桌前, 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想想抽开椅子坐下来,开始写字。

除了签名, 傅椎祁平时没有太多需要手写字的时候,如果是要写的场合, 他的字总是龙飞凤舞,倒不难看,只是不规整。可眼下他写字一笔一划,彷如小孩学写字时一般认真。

喻兼而站在旁边, 眼睁睁看着他在第一行居中占两行写下两个大字:遗书

“……”喻兼而默默地伸手抓住了笔头。

傅椎祁拉开他的手, 语气挺好:“乖,别捣乱。”

喻兼而再度抓住笔头:“傅哥, 你正常点,我害怕。”

这种情况下,傅椎祁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很快就不笑了,拉他坐自己腿上,亲了亲他的脸,就这么环抱着,然后,继续写。

喻兼而甚至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