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频没声音啊,你这都知道?”隋辨问。

薛清极指了指嘴唇:“勉强能看懂一些。”

这回轮到严律惊讶:“你什么时候连唇语都学会看了?”

“无师自通。”薛清极语气谦虚,眼神儿却毫不谦虚,瞥了眼严律,“妖皇若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喜欢盯着某人的嘴唇看,自然也会琢磨出些门道。”

严律:“……”

隋辨:“二位哥,你俩说话要不还是避着我点儿吧,或者还用你俩以前的加密语言也行,不然我实在接不上话啊。”

“别搭理他,发癫的时候是这样,”严律轻咳一声,“各家家主都散了?”

说散也没完全散。

仙门很少能把这些家主攒一起开个大会直接下达任务或者汇报通知,因为家主们赶过来的时间不一样,还有那些散修也很难在一个时间段集体过来,因此董四喜只能分批次见面。

严律到的时候她已经见了三四批修士,孙化玉一直守在会客厅,见到严律便站起身笑了笑:“严哥,鹿姐交代了,您过来就直接进去,老太太急着见你。”

孙氏损失惨重,家主直接就没了,孙化玉属于临危受命,在老太太的担保下直接继任。

孙氏的医修们没有任何意见,经历了医院那一遭,以前世家内部的那点儿勾心斗角忽然都没意思了。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其他各世家,还在会客厅的几个脸儿生的家主都站起身,对严律点点头,表情凝重,都知道严律过来是带着老堂街的消息。

共同遭此麻烦,世家对妖族的态度顿时缓和,甚至因为妖族最近也遭到打击而有些共情。

严律并不在意这些他迟早都会忘的人,大眼扫过便朝着老太太的屋子走。

“从医院地下一层回来身体就不好了,”孙化玉在严律耳边小声道,“她这几天在嘱咐后事儿,我们虽然已经劝了好几次,但她却不跟我们多说,鹿姐在的时候还好些,您操操心,劝两句。”

他没明说是谁,但严律和薛清极都知道这说的是董四喜。

薛清极侧头看了一眼,见严律眸中闪过一丝悲色,不由攥住他的手握了握。

严律被他这一用力回神儿,点点头。

董老太太的屋内照旧点着养神定魂儿的药香,严律推门进去,她正拿着根吸管儿慢悠悠地搅合着奶茶底部的椰果珍珠。

董鹿见到严律和薛清极,急忙腾出沙发来让两人坐下。

“可算来了,”董老太太盘腿儿坐在沙发上,指挥董鹿和隋辨将桌上的几杯奶茶分了,对严律笑了笑,“大胡的事儿我知道了,肖家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严律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银白发丝照旧梳得一丝不苟,双眼清明,但眉宇间暮气难掩,心中一痛,面儿上却不显:“赤尾做了这种事儿,我是真的没想到。”

“是他们自己选的,死活都要自己担着!”董老太太一拍沙发扶手,语气里带着些许冷意,“肖暨……哼,他是怕死怕极了,他老婆死的时候让他吓破了胆儿,为了自己续命什么都不要了,还不如邹兴发,好歹是为了孩子!”

她这模样是已经想明白了,继而语气一缓:“但点子那小孩儿不错,估计根本不知道亲爹的破事儿。我先不告诉他这些,肖家的事儿门里先私下处理,尽量让他晚些知道,你看行不?”

严律和薛清极点头同意。

薛清极道:“你之前提起了当年蛟固的旧事?难道是想起了什么?”

董老太太说了几句便有些力不从心,点着烟袋锅子抽了几口:“与其说是想起什么,倒不如说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严律愣了愣:“什么意思?”

“当年你我同时接到消息,奔去和蛟固完全相反的地方,陷进怨灵地,”董老太太道,“但我今天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当年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了。我给老棉打了个电话问,你猜怎么着?”

她冷笑一声:“他磕磕巴巴想了他娘的半分钟,硬是也没想起来是哪儿来的消息,你说巧不巧?”

严律在脑内急速搜索对当年事情的任何相关记忆。

“当时是得知那边儿有怨神活动, 消息递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就在老堂街,”严律思索道,“老棉说消息含糊, 不打算让我跑一趟,他先去查查,但死了许多妖和普通人是事实,消息虽然不清楚, 可描述中的现象确实和怨神相似, 我怕他应付不过来,所以走了一趟。”

薛清极问道:“你们见到怨神了?”

严律摇头:“屁都没有。”

董老太太:“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当时仙门先到一步, 确实有异常的孽灵活动痕迹, 当时卷进去了很多普通人,有当街发疯开车连撞了好几个人最后自己也死了的, 还有一声不吭放火烧了整栋楼的,已经超过了低级孽灵的影响能力, 二度、三度融合的孽灵又一贯只爱直接袭击活物,当时的场面更像是有神智的秽物屠杀过后做出的伪装。”

光是听这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