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是感慨,半是含笑的道,“是啊,小羽的确已经长大了。”

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他掩在袖中的手,悄悄捉住槐轻羽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侧,“小羽,十六岁是哥儿成为大人的第一年,你想要什么成人礼?”

槐轻羽皱了皱眉,想要抽回手。

可是秦漆禾却握得很紧。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脚,狠狠踩了秦漆禾的脚尖。

霎时间,他发现秦漆禾的脸色变白了,但仍旧强装镇定,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秦漆禾强撑起苍白的微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槐轻羽的脸颊,“小羽,你还没回答我呢?”

槐轻羽无奈,只得勾起一抹敷衍的笑,“只要是大哥送的,我都喜欢。”

秦漆禾得了回答,才不动声色的松开他的手腕。

但他的心底,却隐隐藏着一丝不安。

他隐约觉得,小羽似乎很不喜欢他的靠近。

他这般优秀,小羽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他决不允许有人觊觎他的小羽。

站在秦漆禾身后的言成碧,看见秦漆禾竟敢抓槐轻羽的手,眼神顿时变了。

他默默垂下头,额前的一缕发,遮住了他眼底的阴霾与狠意。

碰他的人。

待他将来有了权势,一定会剁掉秦漆禾的脏手!

看着骤变的天空,以及忽然倾泻的瓢泼大雨时,墨卿欢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住了。

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顾不得任何人和事,飞奔进了雨中。

他拼命的奔跑着,可是墨泥村离盛京并不算近,他不得已,只能拿出身上全部的钱财,买了一辆牛车。

足足赶了两个时辰,他才回到墨泥村。

他站在村口,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疯狂下坠的大雨,不断吹刮的狂风,和不停鸣闪的雷电,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墨泥村家家户户的土泥房,在这中情景里,显得飘摇又可怜。

随时都有散架的风险。

村民们不能再待在村子里了!

墨卿欢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不敢迟疑分毫,率先跑到村长家,开始疯狂砸门。

“二壮叔,是我,我是卿宝!”墨卿欢的声音嘶哑粗粒,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十分突兀可怕。

墨泥村一向穷,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早早睡下,只为了省蜡烛钱。

墨卿欢的声音,很快唤醒了村长。

村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很快拿着锄头来开门了。

见真是墨卿欢,村长诧异的放下锄头,忍不住笑着问道:“卿宝,大晚上的还下着雨,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见了鬼,有黄皮子学人说话,骗我来开门呢!”

一见到村长,墨卿欢就直接说明来意,“二壮叔,洪灾要来了,村子里要被淹了,不能再住人了!你快让大家收拾东西,去山林躲一阵儿吧!”

“什么洪灾?这才刚下了两个时辰的雨,怎么看出会发洪灾的?”村长显然不信墨卿欢说的。

天可怜见的,盛京的地势好,他们这些距离盛京近的村子,也一向安乐和平,他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什么洪灾。

而且,他们村二百多口人,能去哪儿躲?

那山林里一到下雨便会山体滑坡,哪里是个好去处?

“二壮叔,你就信我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墨卿欢神情极其严肃。

他怕村长不信,直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掷地有声的保证道:“二壮叔,求你了,我是认真的,村子里真的不能再呆了!”

村长一直觉得墨卿欢读书多,有大出息。

他左右为难,既想信墨卿欢,又觉得墨卿欢的话是无稽之谈。

但左思右想,他终是下定决心,准备信任墨卿欢一回。

“行,卿宝,你是有大学问的,说得话准没错!”村长心一横,转身去唤来妻子和儿子、儿媳,以及两个孙子孙女。

他命家人收拾好粮食、衣物,以及其他能带走的农具、家畜。

吩咐完后,便去挨家挨户的敲门,让村民们全都起来避难。

为了让村民们动身,他谎称是官府来人,说有洪水发生,让大家到山林里去避难。

村民们对官府向来畏惧得不得了,一听这话,谁也不敢耽搁片刻,立马麻溜的收拾东西,拖家带口准备跟着村长一起走。

墨卿欢去过村长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自己家。

他敲开了平叔家的门,说明了洪灾即将来临,又与平叔一家,回去收拾了自家行礼和粮食,然后背着还卧病在床的娘亲,将其放到了新买的牛车上,飞奔出了家门。

路上,平叔背着一大袋粮食,平叔身后的两个儿子儿媳,以及平嫂,平叔的两个小孙儿、三个小孙女,也全都背了东西。

平叔一边冒雨朝前走,一边忍不住追问墨卿欢,“咋回事啊卿宝?好好的咋就发洪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