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只一眼便能看出淮安的状况,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仔细地检查,结果竟是比他看到的还糟。

“现在有两个办法。”

泽祀眼里闪过了一丝光:“什么?”

“继续压制着魔心的力量,让淮安,以这种状态活着。”

泽祀恼了,这是什么办法:“不可能!”

长琴也猜到了他不会选这个:“另一个办法,释放出魔心的力量。靠着魔心的力量,能做到可以让淮安的身体重塑。

但若是这样的话,魔心也就控制不住了。他会一步步蚕食淮安的神志,最多一个月,淮安的身体,便会彻底归魔心所有。”

泽祀看着苏淮安,默然半晌才道:“我记得你院中有一物,名唤同心莲。”

长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泽祀却很冷静:“除此以外,你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这样又如何,只不过延后了些时间,最后还不是一样,还搭上了”

“能延迟多久?”

长琴的眉头皱得很深:“你来真的?”

“是。”

长琴头疼地揉着眉心,捏着拳头想用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却找不到。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长琴眼见着他如此决绝,只得道:“那看你。但最多,应该也不会超过半年。”

“好。”

“这是一步死棋。”

泽祀却笑了:“从降生到现在,我经历的死地,还少吗?”

长琴知再无可劝:“好,我去取。再加上准备些药材,大概两日后归。这期间,你注意些女魃,她很可能只是在逞强。”

“我知。”

长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去取,争取早些回来。”

“嗯。”

“在我回来之前你也想一想,是不是真的要做到这一步。”

“你不必再劝,我已想好。”

长琴只得点头:“好,好。”

长琴走后,他便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淮安,一整个下午,没有挪动一步。

直到骞岩匆匆走进来,慌忙行礼道:“尊上,您早上带回来的那个傀,出事了。”

泽祀不想离开淮安,一刻都不想。

但那只小傀暂时有用。

他闭了闭眼,还是站了起来。

他将那只傀关在偏院。

说是关,但他特意吩咐过,那只傀可以在院子里自由的活动,该给吃该给喝的都不能少,只要不是离开院子,就什么都可以做。

等他过去时,里面已经围满了人。

宋方荀站在院门口,将一个碎瓷片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其他人因为得了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

宋方荀的眼眶通红,明显怕得要死,但在看到泽祀走过去时还是打着胆子吼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泽祀看着他,那张脸与他八年前看到的淮安已有很大的不同。

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总让他不忍。

“好好的待在这,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你要用我威胁秦玖师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死也不会!”

他红肿的眼睛里含着委屈,害怕,担忧,自责,却唯独没有恨意。

太像了。

难怪秦玖会那样的在意他。

泽祀靠近了一步。

他吓得慌忙后退,后背抵在门上,手却死死地抓着那块碎瓷片。

“即使你死了,我也可以用你的尸体,再做出一个你来,继续威胁秦玖。”

宋方荀震惊地看着他,怒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坏人!你是坏人!”

泽祀走到他身边:“我会封锁所有消息,不会让他知道你死了。靠着你的尸体,我可以让他做任何事。甚至是,死。”

宋方荀的眼里续满了泪水,他握紧拳头愤怒地砸向了泽祀:“坏人!你是最坏的人!”

泽祀由着他砸着自己,看着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哭喊着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不要这样对秦玖师兄。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泽祀弯下腰,取出他手里的碎瓷片:“若是你足够听话,我也可以不伤害他。”

宋方荀闻言慌忙止住了眼泪,但说话时仍忍不住啜泣:“真真的吗?”

“真的,我是神,神不会撒谎。”

“那你要我做什么?”

“待在这里,好好的吃饭,不要再像这样伤害自己了。”

宋方荀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样,你就不会伤害他了吗?”

“是。”

“好,我听你的。”

“那现在,回去。”

宋方荀闻言连忙爬起来跑了进去,他跑到院子里后,转过身试探性地问道:“我在这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