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西都护之后,就越发的显得自大了。

就在云初跟温柔恼怒裴行俭无礼的时候,眼前的黄土街道上却出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和尚队伍。

不仅仅有和尚,还有尼姑,一些看着更像强盗的壮硕和尚们还举着伞盖,抬着步辇,对云初等人视而不见,强行分开他们的队伍,来到了那辆细长的马车前面。

十八个少林寺的高僧此时换上了他们铜甲,卸掉斗笠之后,一个个露出黑的发亮的光头,以及筋肉虬结的脖子,手中的铁棒更是被风沙打磨的闪闪发亮。

“恭迎佛女法驾。”

为首的老僧双手合十,朝娜哈的马车施礼之后,这才在出声,随即,在一众僧人的梵唱中,云初疑惑地瞅着身着莲花衣,头戴莲花冠,手持莲花灯,脚踩莲花鞋子的娜哈面无表情的从马车里探出一只脚,踩在单膝跪地的少林寺武僧们宽大的背上,在走了十八步之后,她的脚就落在了那个镶嵌了佛门八宝的步辇上。

随后盘膝坐好,摇晃一下手中的莲花灯,就被四个光头和尚给抬走了,后面还跟着一头纯白色的骆驼,在这中间梵唱之音未停。

说起来,云初看这么大的个人展现场面还是在武媚封后的时候。

娜哈坐上那座步辇之后,就变成了佛,云初很难理解那孩子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能给人高高在上感觉的笑容,不管谁与娜哈的目光对接,都会觉得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悲悯之意。

云初从不知晓,钵盂这东西除过可以拿来喝水吃饭之外,还是一种乐器,和尚,尼姑们敲着自己的饭碗,就把娜哈从云初身边给抬走了。

然后,云初看到肖玉华跟阿凡提也跟在后面走了,走的干净利落不说,对钟馗这个师傅没有一星半点的留恋之意。

不知道啥时候赶来的裴行俭站在云初身边道:“我没来就是不想让你没脸。

啧啧,看看你妹子的这排场,黄罗伞盖,加了孔雀毛的翅屏,脚不沾地,步步生莲,梵音笼罩,礼赞之音冲天,在大唐的话一定会被定一个僭越的罪名,砍头的。”

云初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是大唐的忠臣吗,怎么,这就视而不见了。”

裴行俭尴尬的道:“佛门的事情不算数,我们还是回去说说发财大计吧。”

裴行俭已经四十岁了,这个岁数的人如果有友情,不用太刻意的维系,自然能维持下去,因为大家早就是相互融入生活的人,没必要太刻意。

加上立场大致相同,自然说利益了。

云初到了安西都护的衙门,这里是一个被军队包围的安全地方。

不用引领,云初,温柔,钟馗三人径直就去了后宅,才进入那个小门,三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裴行俭哈哈大笑道:“兄弟有通财之义,你们觊觎公孙那么久,面对这些美人反而裹足不前了?”

温柔鄙夷的道:“这些女子不会是上一任安西都护给你留下来的财产吧?”

提到上一任安西都护匹娄武彻,裴行俭淡漠的道:“胡人治胡终究是不妥的。”

温柔道:“人家的出身可不简单啊,虽然是黄河岸边的契胡,当年能在太宗皇帝麾下担任亲卫旅帅,忠心这一点还是有保证的。”

裴行俭冷笑一声道:“胡人治胡,只会让西域更加胡化,这是天性,对汉化无异,也是导致西域与中原不亲的源头之一。”

云初伸长脖子再一次朝裴行俭的后宅瞅一眼道:“你也快被胡化了,还有脸说别人?”

裴行俭又道:“汉人治胡,手段往往过于暴烈,这也是导致西域与中原不亲的源头。”

温柔瞪大了眼珠子瞅着裴行俭道:“所以,你打算效法周文王生他九十九个混血儿子,再用这些混血儿子来治理西域不成?”

云初大笑着拱手道:“有劳,有劳。”

裴行俭略显尴尬的挠挠头道:“这些都是各地藩王们敬献的,我来之前就已经送到了,不收不好。”

温柔就转头对云初道:“为何我们两个没有这种待遇?还是说那些藩王们狗眼看人低?”

钟馗眯缝着眼睛道:“可以以此为借口伐之。”

裴行俭连连摆手道:“莫要胡来,昔日大唐安西军在西域用兵太多,更有回纥人经常假借我大唐的名义,随意侵占其他部族的草场,导致西域各个部族对我大唐采取敬而远之的策略。

某家此次来西域,预备以安抚为主,兵伐次之,先安稳个几年再说。”

云初瞅着裴行俭道:“你听说啥了?”

裴行俭苦笑道:“长安有谣言说,长孙无忌欲反,御史言官风闻奏事上报陛下,陛下说:胡言乱语耳。”

温柔摊摊手道:“既然陛下说是胡言乱语,这个时候就该有人找出证据,证明他不是胡言乱语才好,这是御史言官们办事的基本手段。”

裴行俭苦笑道:“先给一个人定罪,然后在根据这个罪名去寻找证据,我觉得不太难,几位以为如何?”

这种事云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