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的这个说法,云初一个字都不信。

原本摆烂的王孝杰在听到云初这样问之后,就擦一擦嘴,看着云初道:“我来西域已经五年了,当年,我们一起接受选拔之后,你们后来都去了辽东,只有我被派到了西域。

我上了血书,恳求陛下准许我也去辽东,结果,没有回应,所以呢,从永徽六年开始,我就一直在西域。”

云初皱眉道:“厌烦了?”

王孝杰苦笑道:“五年时间,你成了蓝田侯,正五品万年县令,而我,还是一个正七品的天山瀚海都护府的小都护,见你需要通禀之后,还要看你的心情好不好。

我留在西域根本就没有人能看见我,如果再不折腾出一些动静来,我会死在西域,最后腐烂在西域。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把都护府境内弄成无人区,朝廷说不得就会撤销这个都护府,能准许我回长安。

结果,没什么用,我的辖区里一个西域人都没有了,朝廷依旧不准我离开,命我带着两个团,再加上一些罪囚继续留守瀚海。

一千人啊,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你看我,我看你,军营里几个营妓大家弄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到了见着就呕吐的地步,朝廷的调令还是没有来。

这五年以来,我部下战死了十一个人,但是呢,自杀的却有三十八人。

再不回去,就没人能活着回去了。”

“所以,你弄到了这匹马之后,故意要占为己有,就是想以罪囚的身份回长安,你就不觉得可惜吗?”

王孝杰笑道:“区区一个七品官无足挂齿,老子只要回到长安,哪怕是从头开始,不出两年,再弄一个六七品的官员易如反掌。

君侯,你也知道,如今的长安正是用人之际,像某家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不愁找不到欣赏的人。

用一个小错,换一个回长安的机会,值得啊。”

听了王孝杰的一番话之后,云初就当着王孝杰的面对张东海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官复原职?”

张东海道:“除非君侯自己愿意背这口锅。”

云初瞅着一脸呆滞的王孝杰道:“好了,你的罪责我替你背了,你就好好地回到瀚海都护府继续当你的小都护去吧。”

王孝杰张牙舞爪的来到云初面前,却在云初阴冷的目光下又退回去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捂着脸怒吼道:“你这是要干啥呢吗!非要看着我死在,烂在西域吗?”

云初淡漠的道:“都护府中还有贞观十九年就来西域的老兵,你这样回去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人总会长大的

云初自己就是当兵的出身,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丢弃部下独自逃跑的将军。

王孝杰不是一个傻子,他之所以说自己有本事在戴罪回到长安之后,还能马上被人重用,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没有说清楚——他贿赂上官的钱在哪?

既然这个家伙能把瀚海都护府弄得寸草不生一个人都没有,就必然在这个过程中捞取了极大的好处。

也就是因为手握这么多的好处,他才有底气说自己只要抵达长安,就能立刻被别人重用。

如果他的才华真的那么显著,早在当裨将的时候,就出人头地了。

其实这些事情对于云初来说,也是日常操作,如果王孝杰是带着自己部下一起用这个法子回到长安,云初一定会闭嘴,不当这个阻拦别人好事的坏人。

可惜,他只想自己回去,说不定还把属于他们都护府的钱粮也一并拿走了。

他走了,留下自己的一千部下继续守着几个老营妓在瀚海上苦熬。

这样做不对头,会严重伤害大唐安西军的战斗力,也会让安西军的荣誉受到损害。

现在好了,不管他从瀚海都护府得到了什么,都要还回去,不管他是如何伤害了瀚海都护府一众官兵的心,现在,他都需要自己去面对。

云初喜欢聪明人,却极度讨厌毫无原则的投机者。

另外,王孝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这种人才,太子也很需要。

只有在王孝杰生死两难的时候,太子再给他一点好处,王孝杰才会真正的臣服于太子。

综合以上几方面考量,王孝杰都不能这样轻松地一走了之。

王孝杰此时恨不得杀了云初。

可是,他清楚,自己打不过云初。

官位没有云初大,武力不如云初高强,现在看来,就连耍心眼也不是云初的对手,王孝杰干坐在一个木头马槽上,目光呆滞,心头的思绪千折百洄。

张东海对云初处理王孝杰的手段钦佩的五体投地,尤其是从云初口中知晓这样做的原因之后,更是觉得君侯不愧是君侯,永远都是如此的英明果断。

佛国陡然增加了将近两万人,还需要负责筹备商队开往下一地的粮草。

好在,现在正是冬宰的好时候,也是佛国食物最丰盛的时候,供应这些人前往龟兹的粮食储备,还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