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每一家商贾吗?”

虞修容摇摇头道:“我夫君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极为为妙,最多只需要通过六个人,就能与自己想要认识的人搭上关系。

我曾经试验过,通过晋昌坊的商家,最多找四五个人,我就能与长安城内想要认识的人联通关系。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打理好这四五个人的关系之后,就能做非常多的事情。”

崔瑶摇头道:“我不信。”

虞修容笑道:“你以为当年你是怎么跟你丈夫肥九重聚的?”

崔瑶不做声了,抱起自己的孩子去了书房,她准备通过在纸上列出名单,来简单的验证一下。

虞修容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尤其是在牵涉到云氏利益的时候,虞修容毫无宽容可言。

崔氏,本就是虞修容麾下的头号恶犬,对云氏忠心耿耿不说,只要放出去,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崔瑶对世家极为了解,知晓如何教育出一个好的女孩子,人们却不知道,一个真正的好的女孩子要经历多少事情才能成为崔瑶满意的一个女孩子。

毁掉一个女孩子很简单,小的时候可以偷,可以拐,再大一些可以骗,可以勾引,可以毁容,可以败坏名声。

这些恶事只要粘上一样,这个女孩子就没法子成为一个人人都夸赞的好女子。

毁掉一个男孩子更是简单,可以沾赌,可以沾青楼,甚至可以有意向的培养性取向。

男孩子喜欢的女子可以是带病的,男孩子经常赢钱的赌场可以为他一个人开,而这些事情仅仅是基本操作罢了。

崔瑶从不认为那个刘户曹仅仅是想要让万年县里的那三个人住不上房子,吃不上饭。

这个恶毒的小吏,恐怕是想要毁掉这三个人,而且是想让这三个人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们的身后名,刘户曹也一并准备拿走。

论到对长安城的熟悉,谁能比得过这些胥吏?

刘户曹从云氏大门出来的时候,正是长安城的暮鼓开始敲响的时候了。

一百零八声暮鼓,响彻长安城。

即便是绕着大雁塔飞翔的鸽子,此时此刻也纷纷归巢。

刘户曹踩着鼓点走在朱雀大街上,瞅着急匆匆回家的长安百姓,手捋长须,瞅着朱雀大街尽头的皇城,露出一丝笑意。

他从来都不觉得掌控长安城的,是那座皇城里的人。

欺人太甚

没有了各种补助,刘户曹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两贯钱俸禄,这是折算之后的总额,对于这个数字,他非常的满意。

谢荣早上来到万年县衙之后,就发现气氛很不对头,昔日对他还算恭敬地吏目,杂役们如今看他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子愤恨的情绪。

对于这股愤怒的来源,谢荣还是知晓的,毕竟,他追回了去年年末发给这些人的所谓的年终奖。

对于这件事,谢荣以为万年县县令云初是在肆意胡为,如此大规模的侵吞国帑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不能容忍的。

先前,云初依仗在辽东立下的军功,满朝文武以及陛下会容忍他的胡作非为,现在不同了,朝廷已经开始向洛阳迁都了,到处都需要钱,这个时候,将云初以前发下去的钱收回来,也算是一种补救,即便是云初回来了,他对自己也只有感激。

这样的做法算是帮助云初弥补漏洞,就像继任的官员在帮助前任弥补亏空。

而万年县衙门里的这些蠢货,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鲸吞万年县的财赋,竟然还拿的理直气壮起来了。

谢荣走进官廨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阴冷的厉害,瞅一眼官廨里配置的炉子,抹一把,冷冰冰的。

茶壶里也没有热水,桌子上还放着自己昨日喝残的茶水也没有收拾。

“来人!”

谢荣压抑着怒火高声叫了一声。

结果,无人应答。

他愤怒的推开窗户,发现五六个杂役正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正忙着往各处送热水呢。

一把抓住一个路过的杂役道:“我屋子里的热水呢?”

杂役躬身道:“水火牌子上没有县丞的名字。”

谢荣皱眉道:“什么水火牌子?”

杂役连忙道:“就是供应热水跟木炭的牌子,上面有谁的名字,就送到谁的官廨里去。”

“为什么会没有本官的名字?”

杂役道:“恐怕是县丞没有缴纳水火钱的缘故吧。”

谢荣怒道:“这不是本来就该有的吗?怎么还有缴纳钱财这么一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杂役很想挣开谢荣的手,忌惮人家是六品官身,就勉强笑着道:“告示是昨晚贴的,事情是今早开始执行的。”

“告示在哪里?”

“就在衙门口,起了一个很怪的名字叫做——清廉章程。”

谢荣松开了杂役,就三两步离开官廨来到了县衙门口,果然,在县衙门口的八字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