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尽了,以至于一个喜好美食的大家族里,连给孩子哄哄嘴巴的东西都没有。

太子李弘跑了,最失落的人就是大唐刑部侍郎周兴。

他这一次来长安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要以太子殿下未曾打开的局面为突破口,继而达成皇后要求他给那些勋贵豪门们一些教训的目的。

周兴对于朝局有一个清醒的认知,如今的大唐朝局上是一个一大两小的格局。

大的自然是皇帝陛下,小的就是皇后跟太子。

如果能依靠这件事将太子与皇后联合成一体,那么,就算自己办事办的有些过分,陛下那里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现如今,他只恨自己晚来一步,在太子匆匆离开长安的时候,才赶到长安,以至于太子在长安跑路的事实,已经铸成,再想与太子合力在长安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打算,就此落空了。

为此,周兴也深恨太子李弘做事情没有一个长性,心肠太软,只要太子再坚持一段时间,等那些人把替罪羊都给弄死了,他们就算不想认,都要认了。

现如今,就要从长计议了。

太子李弘跑路的速度快极了,长安到洛阳不过八百多里,他用了四天时间就跑回来了。

李治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儿子很是满意,倒是武媚凤眼环睁的非常不满。

“即便是杀人,也不该太子动手,免得让世人以为大唐的储君是一个残暴的人。”

武媚听到皇帝明晃晃的这样教导儿子,忍不住怒道:“妾身可以是一个残暴的皇后是吧?”

李治懒懒的看了武媚一眼道:“朕把上官仪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弘诧异的道:“怎么又扯到上官仪身上去了?”

李治摆摆手道:“太子妃临盆在即,这是你的嫡子,这段时间你就留在东宫,莫要外出了。”

李弘连忙回道:“孩儿就是因为太子妃临盆一事才丢下长安的事情一路跑回来的。孩儿还想跟着玄奘大师走一遭法门寺,迎接佛骨舍利回京,好为这个孩子祈福。”

武媚哼一声道:“不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屁股都着火了,这才急匆匆回洛阳的?”

李弘叫起来了撞天屈,捶打着胸口道:“哪有此事。”

武媚叹息一声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亲父子啊,坑起本宫这个皇后跟母亲来,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娜哈大王回来了

李弘出门的时候遇见了上官仪。

有很多人围着他,他们一边走一边商议着什么事情,不过,看上官仪指点江山的模样,李弘就从另外一边出去了。

说起来,上官仪也是他的太傅之一,只是这位太傅平日里的公务太繁忙,从他成为太傅的那一天起,只给他上过三次课。

不知为何通晓五经的上官仪只给他讲述《孝经》,虽然讲述的深入浅出的通俗易懂,李弘却非常的不喜欢,他要求上官仪给他讲一下庄子大鹏游的故事,却被上官仪拒绝,声称《孝经》才是人之根本。

从那以后,上官仪就再也没有给他讲过课,李弘,也不再要求,这可能就是一别两宽的意思,上官仪不喜欢李弘的跳脱,李弘也不喜欢上官仪的古板。

回到东宫,裴婉莹笑吟吟地过来迎接,她的肚皮已经非常大了,李弘很担心再这么下去,裴婉莹的肚皮会炸开。

李弘上前扶住裴婉莹的手臂道:“以后无须如此多礼。”

裴婉莹道:“听说殿下在长安受挫了?”

李弘叹口气道:“如今你身怀六甲,孤不能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

裴婉莹道:“那就待我们的孩儿降生之后,再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弘奇怪的看着裴婉莹道:“你准备如何教训他们呢?”

裴婉莹笑道:“妾身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自然是殿下去教训他们。如果殿下不方便出手,从裴氏挑选一些人去也就是了。”

李弘神色莫明的道:“看机会吧。”

裴氏反手捉住李弘的手,将头靠在李弘的胸口上低声道:“云娜姐姐要回来了。”

李弘皱眉道:“你如何知道的?”

裴氏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本章拿给李弘道:“这是玉门关守捉使的本章,看上面的时间来计算,云娜是十六天前进入的玉门关。”

李弘瞅着奏疏道:“以后不要再动朝廷的奏章,这样不好。”

裴氏惊奇的看着李弘道:“殿下不是一直对云娜念念不忘吗,怎么得到她回来的消息了,却如此的淡然。”

李弘收起本章,漫不经心的道:“我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足够了,好了,你回去休憩,我去见见太傅。”

李弘没有表现出惊喜,欢喜的模样,裴婉莹有些失望,她受族中长老所托,准备通过支持李弘去找云娜,表现出自己大度的一面,继而让李弘生出亏欠之心来,好方便她通过太子将裴氏的手伸进长安。

很明显,太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让裴婉莹忍不住再次自哀自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