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翻了一个白眼道:“皇后莫要栽赃,这种事一般都是周兴在干,皇后赤膊上阵未免有失身份,再者,绑在外边的那些少年男女,都是勋贵子女,我们把孩子送到太平公主府,是为了给孩子们求一个好前程,不是让皇后拿来五马分尸的。”

自从将武氏兄弟弄进长安之后,云初在武媚面前说话的时候就很有底气。

武媚气呼呼地喘着气,春嬷嬷战战兢兢的端来茶水,放在云初面前的矮几上。

趁着春嬷嬷安置茶杯的时候,云初捏了捏春嬷嬷的手。

不是他在勾引春嬷嬷,而是发现春嬷嬷的两只手肿的跟猪蹄一样。

看在眼里的武媚叹口气道:“太平终究还是沦落成了你们这些人手中的棋子,云初,你也是为人父的人,假若云锦遇到太平今日的事情,你该如何?”

云初瞅着春嬷嬷幽怨的眼神坦然的道:“云氏子没有那么傻,太平邀约过小儿云鸾,被他拒绝了,还劝解过太平,奈何太平不听啊。

不仅仅是小儿云鸾劝解过,恐怕春嬷嬷也劝解过吧?要不然她的手不至于肿的跟猪蹄一样。”

武媚看一眼春嬷嬷,面无表情地道:“阿春,是太平惩罚了你?”

春嬷嬷连忙道:“奴婢就说了一句邙山有火场,公主身骄肉贵不应该身在险地。”

“太平对你干了什么?”

“只是让奴婢将手放在地上,她们依次从奴婢的手上踩过而已,公主心善,没用大力气。”

武媚瞅着云初那张似笑非笑地脸道:“你在嘲笑本宫教女无方?”

云初连忙正襟危坐收拾好表情道:“岂敢,岂敢!”

“你就是在笑话我蠢!”

刚刚收拾好被野火烧焦头发的太平公主再也忍耐不住,从帷幕后边钻了出来,冲着云初大喊大叫,见不到半点皇家公主该有的气度与礼仪。

武媚云初并不理睬大喊大叫的太平公主。

武媚道:“太子弘如何?”

云初道:“纳天地之精华孕育的不世出的未来天下之主。”

武媚皱眉道:“雍王贤如何?”

云初道:“纳山水之灵秀于一身的贤才。”

武媚自动掠过李显与李旦,直接问道:“太平如何?”

云初见武媚对李思不闻不问,就有些恼怒地道:“不如安定多矣。”

武媚闻言并不恼怒,笑眯眯的对云初道:“久闻云侯善于教导学生,就以今日之事,让本宫看看君侯是如何教导太平的。”

墨家巨子俗称黑老大?

太平公主闻言转身就跑。

如果母后这句话是对别人说的,太平根本就不会在乎,说不得会把对方狠狠的羞辱一通。

现在,母后是对云初这个二百五说的,太平公主除过跑路之外,根本就没有跟云初对峙的想法。

她确实贵为公主没错,可惜,公主在云氏并不怎么值钱,不久前,跟她一母同胞的安定公主刚刚被打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就算安定这个公主跟她太平没办法比,可是太子呢?

昔日,太子在云氏求学的时候,因为皮的厉害,挨打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对于这一点,太子哥哥从未隐瞒过。甚至有些引以为荣。

挨一顿打太平觉得自己还能容忍,她害怕的是母后会把她丢到云氏求学,挨无穷无尽的打。

太平虽然娇纵,却也是一个聪明的少女,从上官婉儿,云鸾,以及太子弘口中知晓在云氏求学是一个什么模样,如果说教授她读书的太傅韦青城是一位严厉的先生。

那么,进入云氏求学,对太平来说,就等于下了地狱。

因为云氏的教育重点在算学,在格物,在几何,在经济之道,在天地至理,这些学问可比单纯的儒家学问难学。

太平看过上官婉儿学的东西,晦涩难懂都不足以那些学问。

云家的学说是墨家学说,这是大唐的学问家对云氏学问做出来的一个评价。

早在先秦时期,执掌天下学问牛耳的乃是杨朱与墨翟。

“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这是大唐的学问家们在研读了云氏流露出来的一点家学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太平就是因为知晓云家教育的内容,这才打死都不愿意进云氏学堂,计算什么三角形的内角和,大唐道德天枢的重量,也不愿意花大量的时间去计算一个人从南往北走,一个人从北往南走,啥时候相遇这类无聊的问题。

太平跑了,云初跟武媚都不是很在意,假如云初突然想要教育太平的话,她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乖乖的受教。

云初今天没有拒绝武媚提出来教育太平的问题,这已经很难得了,可惜,太平跑了,云初自然不会上杆子撵着。

太平不愿意虚心受教,云初也算是满足了武媚的要求,因此,他站起身来到上阳宫外,解开了绑在上官婉儿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