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才发现长安城里戴着眼镜,牵着大小花熊在街道上踱步的人并不在少数。

他们一行人走上朱雀大街,就迅速混入人群里,丝毫不显眼。

“这是为何?”

李治指指前边行走的几个牵着花熊的读书人模样的人问云初。

云初道:“原先没有几个这样的人,自从陛下来了长安,这种模样的人就多了,这叫做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李治笑道:“听起来似乎是朕的不是。”

云初道:“您才是长安的主人,所以您的一举一动对长安都有很大的影响。”

李治哼一声就轻车熟路的向晋昌坊走去,他今天很想见一见越活越年轻的玄奘……

前几天还是寒风呼啸的长安,在暖阳的照耀下气温陡升,长安城里也都是出门享受阳光的人口,李治很想站在一处十字街口,却被一个吹哨子的不良人用哨声给驱赶开了。

不能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李治很是不满的道:“一般这种不长眼的东西你都是怎么处置的?”

云初瞅瞅那个嫌弃他们走的慢,继而口出脏话的不良人,就对皇帝道:“一般情况下会奖励,不过他今天得罪了陛下,所以,微臣准备让他去挖一年的茅坑。”

李治不满的道:“不砍头吗?”

云初笑道:“十字路口行人不得停留,这是长安的规矩,错的是我们,没法子砍头。”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罚他全家都去挖茅坑,一个都不能少。”

云初瞅瞅那个年岁不过二十的不良人,一想到这家伙要带着月子里的娃去挖茅坑,就觉得皇帝下手真的很狠。

现下,云初能做的就是让张甲给这个不良人一家找干净一些的茅厕,至于违抗皇帝的话,为这点事真的不值得。

皇帝回到了长安,长安再一次变成了天子脚下的首善之都,就连街道上的行人的衣衫,都比往日好了两分。

眼看着皇帝每路过一个铜牛都要拿一根捡来的竹竿敲击几下,试探是否是实心的,云初就暗中召来了张甲,让他传令下去,今日敲击铜牛不用罚。

不这样安排不成,皇帝视察地方的手段很是简单粗暴,跟看相比,他更加喜欢动手。

如果这样不妥的行为再被不良人看到,云初觉得长安的不良人都要去挖茅坑了。

这是皇帝的城池,他在城里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没有谁能随心所欲

长安城的生活节奏很快,快到人们忽略了春天已经到来这个事实。

五天前的那一场寒风,让人们以为冬天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向阳坡上的迎春花已经开的金黄。

李治发现了,所以,他摘取了长安城里的第一束迎春花。

巨熊在被李治折断的花丛上打滚,于是,长安的春天可能还要晚几天才能到来。

在茶楼歇脚的时候,戴着眼镜的李治突然发现从对面的坊市子里毫无征兆的出来了几十个身着蓝袄,头戴布帕的妇人,她们没有在坊市子停下脚步,而是急匆匆的钻进了另外一个坊市子。

如果只有几十个这般打扮的妇人也就罢了,偏偏同样着装的妇人潮水一般从对面涌出来的时候,李治就不得不好奇一下。

云初道:“都是长安第一纺织厂,跟第二纺织厂,以及百骑司纺织作坊的女工,这个时候呢,她们有一炷香的休憩时间,工坊这个时候一般会给妇人们发放一些点心,她们舍不得吃,拿给这边就学的孩子。”

李治笑的很是开心,问道:“就学的孩子多吗?”

云初笑道:“女工有多少,学童倍数于女工人数。”

李治瞅瞅依旧向这边狂奔的妇人道:“啥样的点心可以让这些妇人舍不得吃?”

云初道:“一枚鸡蛋,一块蒸饼,亦或是半个胡饼。”

李治道:“怜子吗?”

云初道:“这是因为她赚到的钱,不足以让母子都吃上这些点心,只能选择一个,于是,所有的母亲就选择给孩子,自己不吃。”

李治道:“全部都这样选择?”

云初道:“也有不愿意给孩子吃的,只不过大家都选择给孩子的时候,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好从众。”

李治摸着巨熊的脑袋道:“既然如此,为何工坊不能多给一些呢?”

云初道:“工坊能关注女工本身已经很不错了。”

李治点点头道:“不可足用,不可给足,驭民之术也。”

听了李治的话,云初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看来,长安城想进一步提高工匠的待遇问题,还是任重而道远。

几人离开工坊区,走进了教学区,整个坊市子里只有一种营生,那就是学校。

在这里有私塾,有官办学堂,有大儒开办的书院,还有很多数不尽的大家族开办的族学,除过这些学堂,这里还有各个行会举办的各种培训学校,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纺织学堂。

李治才踏进教学区,雍王贤就已经等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