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定普安罗山三部加起来,也凑不出三万兵。”

傅友德笑笑,也不跟他争辩,自顾自的寻思道:“敌军八成已经发现我们了,正面攻击的话损失太大了。”

“啊?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阿隆惊讶道。

“你安静!”沐春呵斥他一句:“不要老打断我们将军的思路。”

“哦。”阿隆缩缩脖子,赶紧捂住嘴。心说看来不是谁都像殿下和西平侯那样随和。

“无妨。”傅友德摆摆手,还是解释道:“看元军的营寨法度森严,就知他们的将领并非草包。只要不是草包,就绝对不会闷头傻等的。”

“这山高林密的,斥候只要往山顶上一猫,盯着我们的必经之路,看到大军发个信号就行了。”沐春也接话道:“我们这么大一支军队,根本别想逃过他们的眼睛。”

“但眼睛,有的时候是会骗人的。”傅友德忽然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太倚重地利,往往会被地利所坑。”

然后便问阿隆道:“当初殿下他们是在哪里放灯的?”

“在西面,因为当时是刮的西风。”阿隆指着远处道:“我们当时沿着南边的山崖走了老远,一直到了堡西面,才找到放灯的地方。”

“去看看。”傅友德便沉声道。

“天都黑了,将军能走得了山路吗?”阿隆问道。

“你走得了就行,不用担心老夫。”傅友德呵呵一笑,沐春便对阿隆道:“我们将军戎马一生,什么路没走过?”

“行,那我头前带路。”阿隆便放下心来,头前带路。

走着走着,便听身后啪的一声有人摔在地上。

“将军!”亲兵赶紧把那人从地上扶起来。

“不要紧,老夫身子骨结实着呢……”傅友德摔的声音发颤,但这张嘴还是很硬的。

说完又自嘲的笑道:“岁月不饶人啊,腿脚不如当年了。”

“走山路磕磕绊绊难免的。”沐春赶忙打圆场道:“刚才属下也绊了一跤。”

“要不咱们还是天亮了再说?”阿隆又问道。

“不用。”傅友德却坚决道:“兵贵神速,不能浪费时间。”

阿隆闻言十分服气,心说这大明跟大元还真是一点不一样。大明的侯爷甚至王爷,都个个都能吃苦,不怕死,元朝的贵族老爷正好相反,怪不得会丢了天下。

……

一路上人均摔了两跤,个个鼻青脸肿,终于在三更天时到了普定堡。

傅友德看着堡上火把照天,山下营寨同样灯火通明,终于松了口气,对沐春道:“殿下和你爹都没事。”

“嗯。”沐春点点头,看到普定堡还没被攻陷,他也放心了。

“而且最近这几天,敌军应该没有再攻城了。”傅友德又断言道。

“啊?侯爷这都知道?”阿隆几乎不可思议。

“你不是猎人吗,闻不出空气中只有尸臭,没有新鲜的血腥味吗?”傅友德淡淡道。

“是吗?”阿隆赶忙使劲抽鼻子,确实闻到了一丝恶臭。

“应该是几天前曾经有过激战,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又不打了。”傅友德一边揉着摔肿了的手腕子,一边复盘前几日的战事,试图从中一窥双方将领的心思。

“你们也都猜猜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对沐春等人道。

“是不是打了半天,看实在攻不下来,就不打了?”沐春便猜测道。

“那他们还呆在这干啥?”傅友德皱眉道:“而且布置在谷口的兵力,是这边的两倍。这分明是围而不攻,也不想让我们跟堡中的人汇合。”

说着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气道:“莫非他们已经知道殿下在堡里了?”

“他们上哪知道去?除非殿下主动跟他们说。”阿隆便随口道。

“还真有可能是殿下主动透露的。”傅友德眼前一亮,双目灿若晨星道:“目的是拖住敌人,帮我们制造全歼他们的机会!”

不让宁河王独美

傅友德一行回到营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金朝兴众将看到颍川侯鼻青脸肿的样子,全都愕然。

“不要在意这点小事。”傅友德咳嗽一声,走进中军帐道:“进来说话。”

众将赶紧跟着进去。

傅友德又命沐春取来粘土,现场简易捏出了普定峡谷的形状,还将普定堡和元军的分布情况也标示出来,一目了然。

从东汉时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始,中国的将领就掌握了用粘土、小木片制作沙盘,直观展示战场的地形道路,关隘险要,敌我态势。尤其是在云贵这种地形复杂的地区作战,普通的平面地图已经无法满足作战的需要了,所以要用沙盘辅助。

傅友德将沙盘制作完,又讲解一番,众将也就对战场的地形和敌我态势了然于胸了。

然后便听征南将军沉声道:“眼下敌军摆出一副包围普定堡,死守峡谷口的态势,显然是想不惜一切代价俘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