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尉迟炆面红耳赤,昨夜他?确实没?听见动静,但?那又如何,刺杀的?又不是他?尉迟炆,活该谢元贞一晚上睡不好?,他?眼睛一转,“我道庾家与谢家势不两?立,怎的?庾副将这就开始为谢将军说话了?”

“你我都是朝廷的?兵将,”庾愔突然想起昨夜念一说的?,跟不必要的?人确实不必废话,“心思用在正?道上,才能打胜仗!”

说完他?转头就走。

“庾愔!”

众人怕尉迟炆与庾愔打起来占不到便宜,赶紧拉住人一顿劝:

“尉迟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当年师戎郡一战他?输给赫连诚,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怎的?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对,不知天高地厚!等我们?尉迟将军打了胜仗,看他?还敢不敢放狗屁!”

“行了!”尉迟炆挣开他?们?,倒毛被捋顺,他?正?了正?衣冠往前走,“咱们?可别?叫谢将军久等,免得他?一通发火气坏身子,临了还要怪到我的?头上!”

行军路上,庾愔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身边的?周显忍不住问:“庾头儿在想什么?”

自八盘冶兵乱后,那一批士兵被调回京师大营,收编入各分队,后来周显又被分到南征的?这十万兵马里。

庾愔没?见过?周显,但?知道周显从前是北镇军的?,心里对他?有几分好?感,两?人一向也谈得来,所以有些话庾愔不瞒着他?。

“虽说刺客不是军营里的?人,”庾愔百思不得其解,“可我怎么觉得这军营里也有细作?”

周显瞟了一眼庾愔,“何以见得?”

“尉迟炆此人与尉迟焘,比尉迟晗更像一对亲父子,是如出一辙的?自视甚高,那几个士兵同尉迟炆说的?话可不是简单的?讨好?,这还是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遑论我没?听见的?时候,不知他?们?私底下会如何拱火。”

说完庾愔对上周显,要说他?第一次见周显,正?碰上他?被这伙兵鲁子欺负,此后两?人在军营也算是同仇敌忾,相依为命。

周显眼睛一转,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头儿多虑了吧?这不就是寻常的?溜须拍马?”

“你不知道,回回都是那几个,他?们?与其他?弟兄一样都是军户,除非立下大功,否则永远没?有晋升的?机会,他?们?就算把尉迟炆当成祖宗供着也是一样,”庾愔往后看了一眼,便是行军,那几个也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尉迟炆身上,“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还不安分,还非要拱火?”

“背靠大树好?乘凉,”周显很?快又找出个理由,“或许是见不得大将军罪臣之?子出身,还能做他?们?的?统帅?”

这倒也是个合理的?解释,只是人的?疑心一旦起,看什么都有问题,总觉得几桩毫无关联的?事之?间会有联系。

“咱们?还没?到平州,刺客就来了一波,”庾愔摇头,顺着自己的?思路,“只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就说明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将士能处理的?,周显压低了声音凑上来,“那咱们?要不要提醒大将军?”

提醒大将军,那不就是得和谢元贞面对面?

不行。

昨晚的?气还没?消,庾愔不肯,要推周显去,……去禀告吧。”

“可我怕我说不清楚,万一贻误军机,”周显软磨硬泡,就是不肯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

于是周显换了个问法?:“要不我陪庾头儿一起去?”

“得了,”庾愔也觉得避不开这一遭,最后才认了命,“我自己去!”

晚上庾愔再次进大帐的?时候,谢元贞正?在烛下看一封信。他?见庾愔进来,没?有刻意将信收起来,却也没?叫他?瞧见一字一句。

“庾将军有事?”谢元贞指着下面的?蒲团,语气温和,“坐。”

“不坐,”庾愔对上谢元贞的?脸就觉得别?扭,“我说完就走。”

“哦?”谢元贞这才收了信,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庾将军请讲。”

庾愔不敢叫别?人听见,四下环顾之?后上前一步,只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怀疑队伍里有敌方细作!”

谢元贞皱眉,俯身前倾,“何以见得?”

“常跟在尉迟炆身边的?几个人,”庾愔垂眸,回想连日来的?异常,“我原以为他?们?只是针对我,可我发现他?们?还特别?针对你,甚至几番挑唆尉迟炆取而代之?。”

听罢谢元贞没?什么反应,反而问:“他?们?不应该针对我么?”

庾愔没?想到谢元贞竟然这么想,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我是罪臣之?子,本就该被凌迟处死?,却依旧端坐大司马高位,如今竟然还能领兵作战。将军不下马,他?们?冲锋陷阵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