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醺醺然的脑子也清醒了,惊诧道。

“嗯,确实没什么想法,爹还是别指望了。”

宁姝抛出了这一句盖棺定论般的话,便不再多言了。

宁江怔怔然了片刻,最终叹息了一声,语气温和道:“随你了,合自己的心意才最重要。”

车轮碾在青石地板上,那一点声响湮灭在嘈杂的街市上,耳畔只有市井烟火与人间繁华。

“爹爹就单单瞧上了世子,对秦家二郎就丝毫没想法吗?”

宁姝突然生了些好奇,趁机问了回去。

宁江扭过头,眸色惊异道:“阿蛮平生不是最不喜秦二郎这般性子的吗?尽管这孩子也是个栋梁之材,但爹爹来盛京这段时日也听了不少东西,这孩子性子怕是让人消受不来,与阿蛮的心意更是不合,不过……”

“阿蛮今日问起,是不是对秦二郎……”

言未尽,宁姝已经猜到爹爹要说什么了,连忙截话道:“没有的事,女儿只是随口问问。”

看着女儿着急忙慌的解释,宁江神色诧异,但也没想太多。

宁姝看着继续闭目养神的爹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爹爹若是知道她前脚拒了大的,后脚又被小的缠上了,不晓得表情有多精彩。

索性这话她是决计不会跟爹爹说的,太污糟了!

……

本以为自己躲到家里就能免了秦家姐妹的叨扰,才过了一天,宁姝就收到了秦府的帖子。

说是邀她去曲江游船,如果敢拒绝,就亲自过来绑她。

宁姝哭笑不得地接了帖子,遂了这群小姐妹的意。

三秋九月已过半,草木不再葳蕤,万物都开始褪去绿意,逐渐走向萧条。

宁姝长在扬州,气候温暖,四季常绿,以往从未见过北方秋日的风致,如今安定在了盛京,也开了眼。

曲江是绕着盛京城的众多水线之一,两岸风景如画,视野开阔宜人,是盛京城最适宜游船的地方。

宁姝深知自己不了解盛京诸多,如今出去玩玩也好,八成余生都要张扎根在此了。

日头高悬,阳光也算明媚,正适合出行游玩。

不似扬州,总爱阴雨连绵的,扰了许多次她的出游计划。

怕江面上有冷风,宁姝仍旧披了一件披风,绾了个随云髻,就乘着轻缓的牛车往盛京之南的曲江出发了。

也许是她牛车行得慢,亦或许是秦家姐妹来的早了,在曲江东岸停车下来,就看见秦珂和秦珠两个活络的在岸边等着,一看见她过来,都兴奋地朝着她招手。

宁姝提裙走过去,笑盈盈道:“你们来的倒是早,也不嫌江上风冷。”

秦珠笑了,拉着宁姝就往水岸走。

“也不是我们想来早,都是……”

秦珠嘀咕了半句,宁姝便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都是什么?”

宁姝下意识问了一句,但得到的只是秦珠敷衍的话语。

“没什么,我们快些上船吧,江上风景才好……”

宁姝没在意秦珠这一瞬间的敷衍,同她一起往船上去。

眼前是一只精致华丽的画舫,船上坐落着精巧楼阁,披红挂彩,一看便知是女眷的心头爱。

秦珂说这是长公主殿下名下的画舫,见侄女们要游船,便大方送了出去。

一脚踏上去,隐隐有虚浮感传来,但习惯了后便觉平稳。

先是在外眺望了一番潋滟水色,宁姝才进了船上阁楼。

秦家几乎能出来玩闹的姑娘几乎都来了,甚至还跟了几个闲暇无事的公子哥,以秦璋为例。

出嫁月余的秦琳竟也过来了,听说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今日耐不住性子便出来随妹妹们游湖了。

这似乎是自宁姝安定在盛京后头一次瞧见秦琳了,隔了数月,秦琳嫁作了人妇,好似面色也娇艳了几分,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一看便知在夫家过得不错。

两人一见面,又是拉着说了不少的话。

从上船到如今,宁姝一直是面上挂着笑的,然一进了阁楼,看见了某人,宁姝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朝着秦珠和秦珂看了一眼,宁姝无声地谴责了她们半晌。

秦琳来之前自然也听妹妹们说起了这场好戏,自然也是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好戏,本来在家便惊奇了一阵,如今亲眼看了,心里那股不真实感便消散了许多。

竟是真的,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秦珠自治有些亏心,嘿嘿笑道:“他们不知从哪听到我们要去游湖的消息,死缠烂打了许久,今日还一路跟着,也不好赶人,就……就一起带来了。”

“姝儿别恼,你就当他是棵草,别理就是,我们玩我们的。”

宁姝想想也是,大好的风景,来都来了,总没有因为秦琅这厮打道回府的道理。

况且,她越是反应大,越是代表她在意,对方就越觉得有趣,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