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近了的话起了点用处。

他听见江棋瑞轻声回答:“衣服。”

“衣服?”

“嗯,我的。”

宋思玺便以为他是想找睡衣换。

毕竟任谁穿着衬衫西装睡觉,都不可能舒服。

宋思玺视线落到眼前人纽扣系得工整的领口处一瞬,短暂思索,他起身,找到衣柜。

毕竟是临时住的酒店,江棋瑞卧室的衣柜里没太多东西。

放眼望去,简洁明了。

宋思玺拿过一套折叠工整的睡衣,关上柜门,走回到床旁。

床上人还在摸索,刚被宋思玺抚平的眉心又拧上了。

他这副样子年少时常有,重逢后宋思玺却再没见过了。

漂亮的,柔软的,还带点任性。

宋思玺眼底缓缓浮上笑意。

他坐回到床旁,将睡衣放在手边,轻按住江棋瑞乱划的手。

“衣服拿过来了,要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江棋瑞看着他,没反应。

答案显而易见。

宋思玺没有马上动作。

他垂眸安静地坐了会,才抬手,指腹抵上卡在江棋瑞喉结下方的纽扣。

刚要动作,手忽地被按住了。

江棋瑞是两只手一起缠上来按住的宋思玺。

宋思玺看一眼那缠了厚厚一圈纱布的手,怕碰到他伤口,当即停了动作。

“怎么了?”他轻声问。

江棋瑞按着他,看向他。

半梦半醒的人似是辨认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阿玺?”

“嗯,是我。”

江棋瑞又松了按住宋思玺的手。

他一头柔软的卷发散在枕间,眼帘半阖,不动作地安静注视着宋思玺。

宋思玺呼吸渐沉。

好一会,他才重新抬手,攥住指腹间那颗纽扣。

床头灯是昏黄的颜色。

只照亮方寸空间。

宋思玺垂了眸,没去看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直到余光中白衬衫彻底散落开。

他放轻呼吸,俯身,将人抱起。

江棋瑞顺从地趴进他怀里,脑袋搭在他肩头,呼吸落到他颈侧。

宋思玺平稳着呼吸帮他剥去衬衫。

然而再怎么避,人就在他怀里。

垂落的视线中是避无可避的白皙脊背。

昏黄灯光模糊视野,眼下细腻便像蒙了尘的珍珠。

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宋思玺拿过手边睡衣,盖上眼下光景。

将纽扣全部系上,他稍有些头疼地看了眼江棋瑞的西装裤。

趴在他怀里的人眼帘缓缓盖上,似是又要睡着了。

宋思玺环着他将他放回到床上。

而后再次移开视线,缓慢动作。

西装裤的面料很柔软,可不及不经意间轻触到的皮肤。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被无限拉长。

房间寂静,静到宋思玺能清晰听见面料折下发出的响动。

而这响动间,又混进江棋瑞很轻的呼吸声和他自己勉强维持的呼吸。

终于褪及脚腕。

他掌心轻托,将已经折成一圈的西装裤剥出。

松开手刚准备去拿睡裤,手背忽地被踩住。

刚好是那只今天揍了陈余寰的手。

伤口被踩住,疼痛感蔓延。

可比起那点疼,手背上更多泛起的却是酥麻。

宋思玺猝然抬眸朝床上人看去。

江棋瑞一双睫轻颤着,眼底有笑意。

他似乎是想撑坐起,可使不上力气,于是只能踩住宋思玺,说:“阿玺,痒。”

宋思玺看着他,呼吸逐渐失去掌控。

刚才那些刻意避开的,此刻又尽数回到了他眼中。

如孽力回馈般,成倍冲击他视野。

江棋瑞的腿笔直修长。

他身上无一处不得天独厚,这些宋思玺年少时便知道。

而今十年相隔,眼下与记忆交织,宋思玺脑中弦一点点绷断。

他看着江棋瑞,抬手,缓慢圈住眼前人小腿肚。

江棋瑞又笑了,那双漂亮的眼弯起,试图将腿从宋思玺手中抽走。

“真的很痒。”他小声控诉。

宋思玺脑中弦轰然断裂。

他掌心滑至眼前人膝弯,而后倾身。

江棋瑞一条腿被迫跟随他动作抬起,寻不到落脚点,堪堪搭在他肩头。

宋思玺俯身到与眼前人呼吸交织。

被他团团包围的人不见怕也不见躲,依旧用那双净亮的眸望着宋思玺。

宋思玺视线垂落,扫过他微微发红的鼻尖和形状漂亮的唇。

他抬起得空的另一只手,指腹缓缓摩挲颜色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