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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下江泰弘已经深信不疑他打算放弃江氏跟随宋思玺离开后,江棋瑞又小心观察了近半个月时间,才发起的股东大会。

下达通知后,他就在找合适去医院找江元洲的契机。

好巧不巧,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江元洲主责护士的电话。

护士在电话里紧张无比地说,江元洲做常规检查时,哭了。

哭是件很寻常的事。

可对江元洲来说,却不太寻常。

在y国住院一年多,无论是手术,还是多如牛毛的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化验检查,江元洲最多只会在痛到极致时,毫无情绪地掉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他不是会忍,而是根本不懂得哭。

过去十几年,江棋瑞一次也没有见他哭过。

护士却在电话里说:“他哭得太让人心疼了,可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进行常规抽血,江先生,您要不还是来看看吧。”

江棋瑞思索问:“检查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我们进病房时,他正在和他的好朋友视频。”

江棋瑞心底有了猜想。

当天下午,便拎着准备好的文件去医院找江元洲。

江泰弘派来的两个保镖雷打不动地立在病房门口。

见江棋瑞进到病房,两人毫不遮掩地守在房门的玻璃窗前,紧盯着病房内江棋瑞和江元洲之间的一举一动。

江棋瑞背着身冷冽了神色。

走向江元洲,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护士长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做常规检查的时候一直在掉眼泪,吓得她们连针都不敢扎了。”

少年站在窗前,静看着窗外,没有出声应他。

江棋瑞走到江元洲身旁站定,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了眼。

“窗户都被雪埋住了,有什么好看的?”

玻璃窗倒映并排而站的两人身影。

见江元洲依旧不搭理他,江棋瑞慢悠悠走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让我猜猜,你哭肯定跟你那个童年小玩伴脱不了关系。”

他悠闲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器。

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才缓缓继续道:“其实你要真这么想他,把他接来这里,也费不了什么事。”

男人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食指轻点。

“我记得他成绩好像不错吧?在哪上大学来着?海大?在y国给他找所跟海大差不多的大学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家砸点钱,再让他自己考考。不过你也知道,你外公外婆并不想你跟过去的人再有什么往来,要想把他接来,他肯定得做点取舍,比如做好他一辈子都没法再自主决定人生的觉悟,嗯,可能以后连想见父母也……”

“江棋瑞,”少年冷漠地打断了男人滔滔不绝的话,“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吗?”

江棋瑞一顿,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少年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含了明显的警告意味:“别去动他的人生。”

江棋瑞轻挑眉,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可不动他的人生,你觉得你们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吗?你以为等你病好后,你那最喜欢控制人的外公外婆能老老实实把你放回国?”

“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江元洲走回到病床上坐下,头都懒得抬一下:“我没心情听你废话,你如果只是来讲废话的,可以走了。”

江棋瑞轻啧一声:“你这小孩脾气真差,现在甚至连舅舅都不肯叫一声了,小时候都还肯叫的。”

他说着,拿起带进来的文件走到病床旁,脸上终于有了点正色。

“那就来聊点你感兴趣的吧。”

他将文件丢到病床上:“叶怀骋近一个月所有行动轨迹,事无巨细,都在这了。”

少年淡淡扫一眼,伸手拿过文件。

文件拆到一半,江棋瑞又丢了手机到病床上。

“还有点叶怀骋近期的生活轨迹照片。”

江元洲停下动作,垂眸看亮着屏幕的手机。

手机显示在备忘录界面,上面是大段的文字。

【我要在下周三召开股东大会,虽然江泰弘目前暂时相信我不会跟他争江氏,但等到下周三国内的股东一来,他势必会起疑心。一旦起了疑心,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手里握有能谈判的筹码,而你是他的最佳选择。下周三中午十二点左右阿玺会来医院接你,你想办法离开,但别引起太大动静,别让门口那两个人察觉】

江元洲面无表情看完,收回视线,继续拆手里的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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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后是接连的董事会和任职手续,江棋瑞忙得不可开交。

连轴转了一周,江棋瑞终于有天能正点下班回家。

到家时天也已经黑了。

他打开门,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光。

因为是计划外的提早结束了手头工作,江棋瑞回来也没和宋思玺说。

他在玄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