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越久牙坏得越厉害,现在可能补一补就行,拖坏了以后就只能给你拔牙。”

贺繁忍俊不禁,但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些,语气带着点威喝的意思。

江代出一听到“拔牙”俩字脸都吓白了。

小时候拔那几颗烂在肉里的坏虫牙,着实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那补牙疼不疼啊?”江代出轻轻拉了下贺繁的衣角。

贺繁没补过,但听人说如果要打麻药也很不好受。

可要是实话实说,江代出肯定不去了,只好先哄骗:“也不一定要补的,说不定医生看了就给你开点药呢?”

江代出心里没底,很是犹豫。

“走吧,去跟老李请假。”贺繁见他态度松动,趁热打铁要拉着他走。

然而江代出缩在地上就像一座山似的,半点也挪不动。

第93章

贺繁费尽唇舌,好说歹劝,终于把江代出拖去了牙医诊所。

江代出从小爱吃糖,到现在也一样。

贺繁记得自己刚到锦阳那时候,他俩的牙都还没换齐。江代出有颗乳牙蛀得不能再蛀,新牙长出来,它又顽固地不肯脱落,只能去医院拔掉,回来以后就发誓说再也不吃糖了。

虽说没有办到,刷牙倒比以前认真多了,一口恒牙算是保护得健康整齐。

一闻到诊所的味儿,江代出就回想起小时候被医生按着下巴,掰着嘴,用各种器械敲敲打打的恐怖经历,要不是贺繁拦着,差点就要临阵脱逃。

好在今天排上的是个年轻的女大夫,人很活泼幽默,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极大缓解了江代出对牙医的恐惧。

大夫先是让他躺在检查床上,简单看了下他的口腔情况,又让他去拍了个片子,最后断定他牙疼不是因为蛀牙,而是长了新牙。

差几个月十七岁的江代出以为自己生物课全睡过去了,转头看了眼陪在一旁的贺繁,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

大夫非常理解两人如出一辙的呆滞神情,举着江代出的牙片轻松道:“你最后那颗大牙没事,疼是因为那后面长立事牙了,有点顶着它。”

“什么牙?”江代出没听过这个词。

贺繁倒是听过,“是智齿吗?”

“没错,就是智齿。”

大夫从抽屉里拿了个镜子给江代出,示意他照照看,“左边下排最后面那颗,可以摸到的,已经冒出个尖了。”

贺繁不是全然了解,闻言问道:“那长智齿需要治疗吗?”

“不用的。”

年轻大夫笑了笑,拿了支笔指着片子给贺繁跟江代出展示,“你们看就是这颗,看到没?长得挺正的,不过要慢慢往外挤,等全长出来就不疼了,不用治。”

一听说不用治,江代出逃过一劫似的松了口气,手也不麻了,脚也不软了,对着镜子伸手进去碰了下那处小白点,的确是跟牙齿一样硬,“啊原来这是牙,我前几天看到以为卡了个饭粒。”

大夫爽朗一笑,又是两眼弯弯,“牙肉有点肿了,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吧,以防万一会发炎。”

江代出同意了。

她摘了手套,拿过开药单在上面写写划划,随口感叹:“你才上高中吧,智齿长得真够早的,一般人都要二十多岁才长。”

江代出:“长得早会怎么样?”

“倒不会怎么样。”

大夫写好了药单,撕下来递给江代出,忽然表情促狭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自家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弟弟,与她感情和睦,两人在家时常互相调侃,因此她对这般大的孩子格外亲切些,没什么医生的严肃架子。

江代出被问得一头雾水,没有害臊,更多是好奇,“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没看过偶像剧吗?”

女大夫压着声音,故意神神秘秘道:“长智齿就是爱情要来咯!”

江代出闻言一愣,下意识瞥了眼贺繁,觉得贺繁应该也听了个清清楚楚,脸不由有点红了。

女大夫没再逗他,交代起要是牙肉发炎,药该怎么吃。

江代出故作淡定地拿了药,交了钱,离开诊所让风一吹,那种面皮发烫的感觉才渐渐消下去。

他看看时间还早,又看看天气很好,问走在一旁的贺繁:“你想回家吗?还是我们上哪转转?”

贺繁语气淡淡,“我都行,你呢?”

既然贺繁不急着回家,江代出当然是想在外面溜达,“南山去不去?我们好久没爬山了。”

贺繁倒是没意见,先是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你跑了三千米腿不酸吗?”

江代出耸耸肩,“有一点吧,爬山不影响。”

贺繁:“牙疼不要紧?”

江代出:“这会儿还行。”

多想借了那牙医的吉言,只要他的爱情能来,疼死他都认了。

两人走到街对面等公交来,上了车一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