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年自己满眼里就只有齐仰山,估计都要忍不住动心,把他掰弯了当男朋友。

也就是看在贺繁的面子上,不想他为难,才跟ax jiang就这么轻易算了。

毕竟看样子,极有可能,这个ax jiang才是掰弯贺繁的那个人。光看贺繁见他挨自己拳头时眼里流露的不忍就可窥见一二。

只是多少看不懂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既不像情侣那样温情暧昧,也不像上司下属那样公事公办,好像又亲近又疏远的。

“乔遇,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贺繁对上乔遇一脸的疑惑和欲言又止,认真地说:“他不光是我的雇主,我们以前在一起过,他不会伤害我。”

乔遇闻言有些意外,没想到贺繁会这么直接坦承,毕竟直男弯过大都觉得不光彩,藏着掖着不愿让人知道,像齐仰山那混蛋就把他给拉黑了。

“哦呃”乔遇愣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那我走了小繁哥,有事你打我电话。”

贺繁要送他,江代出却说走廊里凉,硬把人挡着,顶着个通红的拳头印把乔遇引到门口,面无表情地抬手说:“请便。”

第119章

门一关上,套房内重新回到周末清晨的宁静。

几息沉寂过后,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开口。

“你还有不舒服吗?”

“你脸没事吧?”

江代出眼底笑意一闪,伸手胡乱摸了把就说:“没事。”

他从小打架什么对手没碰上过,就乔遇这种的,一拳还不至于能把他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不见贺繁回答自己问题,江代出伸手就去试贺繁的额温。

贺繁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场病无征无兆,来得莫名其妙,好像专程在等眼前这个人。或许人在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在被江代出掌心覆上额头的刹那,贺繁忽然感到鼻腔酸胀。

他竟有一刻生出了,想要江代出同他重归于好的念头。

贺繁不迟钝,也不是一点没觉得,江代出对他还余有旧情。不然不会在误会他和别的男人时暴怒失控,也不会喝醉了就扑上来吻他。

不过,那也可能只是积压的情绪借由酒精破口宣泄,不一定意味着,只要自己道明苦衷,便能将造成过的伤害一笔勾销,也不一定足够到他还愿意与自己重头来过。

更主要的,若自己说出一切,便等于用一个残忍的真相,揭开一个不算太差的谎言,把江代出这七年所拥有的全部推翻。

无论如何,在自己离开后,江致远兑现了承诺,把江代出栽培得很好。给了他现在的物质安稳,事业有成,而且父母双全。

虽然江代出提起的次数不多,但也隐约听得出,这些年他跟江致远的关系不错,而离婚后的付雅萍即便常年在外游玩享乐,大概因为有了年纪,时不时也会打电话关心一下这唯一的儿子。

多好,在失去了年美红,失去了锦阳那个家之后,于崭新的生活之中,江代出依然是有父母家人的。

这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圆满的奢望。

说出来,无非是把这一切都毁掉。

而时至今日,他既已和女人交往,也正好遂了江致远的愿,免除了所有顾虑和麻烦。

那些杜鹃牡丹粉绣球,个个是美人。

七年都过去了,何必再让他动摇呢。

摸到贺繁还有些低烧,又看他神情也木然,江代出蹙着眉道:“你快到床上躺着去。”

“不用,我没事了。”

贺繁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他把身上江代出的大衣脱下来搭上椅背,环视室内,一时想不起自己的外套被江代出扒下来扔去哪了。

江代出看出他要走,表情铅沉下来,语气也冷硬了,“你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去吗?”

贺繁动作停住,知道江代出不放心,也知道他做得出来,与他对视两秒便妥协,转身走向卧室。

躺回床上的时候,的确感到还有些轻微的头重脚轻。

他想到江代出昨晚一夜没睡,更需要休息,朝门口轻声问:“你要不要也一起睡会儿?”

余光察觉江代出身体顿了下后又接了句:“这床挺大的。”

江代出默了几秒,接着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半点不越界地在另一侧床边躺下了。

两人间隔着一片空白的床单,的确谁也挨不到谁。

江代出多少还为昨晚的行为羞愧,平躺着的姿势很僵硬,皮带硌得他骨头疼,他半天才伸手正了正。

看他一身正装衬衫西裤绷在身上难受,贺繁淡声道:“不舒服你就把衣服脱了睡吧。”

他俩再怎么也不至于生分到看不了对方穿四角裤的地步。

江代出一偏头,正好看见贺繁脖子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红印子,跟自己置气说:“不用了。”

贺繁没再出声,仰头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只有胸前细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