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事,已经不流血了。”郑恩之说着把按在伤口上的纸巾拿下来,上面染了不少血。

两个指节长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严时拿过他手里的纸巾重新按上去,脸色很差,语气不算温柔地命令道:“按住。”

郑恩之乖乖按住,坐着严时的车去了医院。

医院很近,不多久就到了,郑恩之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但要打一针破伤风。

伤口在脖子左侧,消毒处理好,贴了块大的创口贴,四周的血渍也清理干净。

做皮试很疼,郑恩之疼出冷汗,严时看到他额头上的汗问他怎么了,郑恩之摇头说没事。

做完皮试要观察半小时看是否会出现过敏症状,等待时严时出去了一趟,坐在诊室椅子上发呆。

严时手里拎着杯奶茶回来,坐到郑恩之身旁,把吸管插好塞到他手里:“给你买的,先喝这个。还有一份麦当劳,一会儿结束在车上吃。”

“你买这个干嘛”郑恩之很不好意思地看他。

“哄哄你,”严时笑着摸摸郑恩之的头发,“小孩儿打针疼了不都给块糖吃么。”

小时候的郑恩之很少生病,有次他跟着刘女士去诊所买药,看到别的小孩生病打针哭,被母亲抱在怀里哄,他很羡慕。他故意穿得少让自己生病。如愿以偿发了高烧,刘女士带他去医院打针,他疼得哭,小脸皱成一团。结果刘女士很用力打他叫他不要哭,她落在郑恩之身上的巴掌比打针还要疼。

那之后郑恩之再也没哭过。

“……”郑恩之低着头不讲话了。过了会儿,郑恩之冒出来一句,“可我不是小孩了。”

严时很温柔地看着他说:“所以是奶茶和麦当劳。”

打完屁股针观察半小时后,两人坐进车里。

严时早早把医药费付了,郑恩之拿着手机问严时花了多少钱。

严时说:“没多少,下回再请我吃顿小馄饨就行。”

“不行,那个很便宜的。”

“那郑郑老师多请我吃几顿吧,好吗?”严时从后座拿过袋子放到郑恩之怀里,“时间还早,先吃点东西。”

郑恩之抿着嘴巴“嗯”了声。汉堡和薯条的香气从袋子里飘出来,郑恩之舔舔嘴巴,拿起汉堡递给严时。

严时笑:“又借花献佛?”

郑恩之咬着薯条点点头。

他看到袋子里躺着四个汉堡,两份薯条,就知道是两个人的午饭。

-

周六郑恩之睡到十点,被空调的安装人员敲门叫醒。

装好空调收拾好卫生,郑恩之煮了两包新口味的泡面,在空调屋里吃起来。吃完睡了午觉,醒来画了会儿画,才卡着点出发去刘女士家吃饭。

郑叶秋给郑恩之开门,表情看起来还带着气,但是看到郑恩之手里的大包零食神色缓和许多,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喊了声二哥。

郑恩之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刘女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老郑在盛米饭。

“妈,爸。”

刘女士抬眼看了眼郑恩之,看到放在茶几边上的东西久违地笑了下:“你回来还带什么东西啊?浪不浪费钱。”

老郑朝郑恩之点了点头,说:“洗手吃饭了。”

“好。”

落座后,郑恩之面前一大碗米饭,他握着筷子,等长辈动筷。

老郑说:“吃啊。”

刘女士问:“你脖子怎么弄的?”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郑恩之往嘴里扒拉米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要是划到大动脉可就不是小事儿了!你要出什么事儿我不白养你了!?”刘女士分贝忽然拔高。

“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少说几句。”老郑夹了个翅中放到郑恩之碗里,“多吃点,瘦了不少。”

接下来郑恩之度过一段极其罕见的正常家庭的晚饭时间,正常到郑恩之觉得甚至有些反常。

因为刘女士破天荒地把盛排骨的碗从郑叶秋跟前换到郑恩之面前,并说让他多吃点。

郑恩之也没跟她客气,夹起肉来就吃。吃了不少。

刘女士大约是没想到郑恩之会这么不客气,吃起来没完。她又语气不善地说:“吃这么多再胖回原来那样。”说着就把碗又换回郑叶秋面前。

郑恩之对此早就习惯,没吱声,自顾自夹面前的青菜吃。

没一会儿,刘女士又夹了几块肉给郑恩之。

当郑恩之感受到这种只有大哥和郑叶秋才能感受到的家的温暖的时候,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还是很在乎这天的,所以他进来第一时间就在下意识地打量四周,试图寻找生日蛋糕。

但是并没有。

排骨和鸡翅,其实一吃就能吃出来是剩下的。

郑恩之又不着实际地想,会不会有生日惊喜。

很快他在心底笑了下自己,这是愚蠢幼稚的幻想。

郑恩之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