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平常,用来在老婆面前卖卖惨博同情还好,现在这种节骨眼,他肯定不会想让她知道。

叶杉青自顾自想一番,挤出一个微笑,“哪有,他挺能打的,通常情况下都是他欺负别人。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都是正当防卫,保护自己。而且还有我嘛,我们就是打架打多了,相互帮忙,就熟悉起来的。”

这话说得其实不太有底气,他又补充一句:“真的没事,他比我们想象中强大。”

续念缓缓点点头,没再出声。

没多会儿,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艰难撑开眼皮。

续念俯身凑过去,喊了声:“易思岚,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望见她,易思岚扯着唇努力笑了下,哑声问:“你没事吧?”

挨了几棍子流血的人是他,进了手术室的人是他,现在这么虚弱醒过来的人也是他。

他却还在问这种问题。

续念一下眼眶酸胀,又不想让他继续担心,还是眨几下眼,努力将泪水忍下,摇头冲他笑,“我没事的傻瓜,医生也说,你的手术很顺利,骨折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易思岚点了点头。

他把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抬起想来抚她脸,但不知是伤势原因,还是麻醉尚存,手臂有些发颤。

续念连忙接住他的手,紧紧握了握手掌,“安心休息。对了,叶杉青买了些吃的,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拿。”

他“嗯”了声,静静看着她。

食物拿过来,续念又拿了杯子起身,“你慢慢吃,我去给你接杯水。”

没等回应,她捧着杯子闷头径直出了门。

床头柜上的水壶其实有热水。

病房里也有饮水机,绿色指示灯同样在提示水已经烧好。

她直冲冲往外走,只不过想自己找个角落安静消化一下情绪。

房间里的两人都清楚,谁也没戳穿。

续念就这么出了门,怀里抱着那只杯子顺着狭长的走廊往前挪。

这个点走廊上没什么人。

空旷、冷寂,也就在这种时候感知得格外清晰。

续念闷头走了一段,终于还是忍不住,捂脸倚着墙边的长椅坐下,颤着身子在哭。

她好讨厌医院。

小时候每来一次,妈妈的病情就会更严重几分。

后来是自己来,睡了一觉从手术室出来,眼睛就看不见了。

现在又是易思岚……

越是这么想,她就哭得越伤心。

片刻后又惊觉,要是再哭下去,眼睛一定会红又红又肿,那易思岚就会看出来的。

她又反手抹了抹脸,起身拐进卫生间去洗了把脸。

病房里的人斜倚在床头,慢吞吞将食物往嘴里喂。

叶杉青下意识瞥一眼门边,压低声音说:“我让胡越去查监控了,虽然还没有结果,但用脚都想得出来,肯定又是易家人干的。”

易思岚对此没多意外。

先前就结怨已深,再加上上次酒驾车祸的事,易绍晴直接被送进去吃国家饭了。

他一早就知道,这些账一准都是要算到他头上的。

他呼了口气,笑着,却笑得实在无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保护念念啊?把她送出国吧?”

叶杉青杵着腰,“送出国是容易,可是续念知道真相,会愿意留下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吗?而且现在明摆着大家都知道对付续念,就是最简单直接戳你要害的方式,就算送出国又怎么样?”

他气不过拍了下床沿,“这家人真是该死,明明一切源头都是他们自己,现在却什么都往你们身上推。以前种种就算了,那车祸的事明明就是易绍晴自己酒精上头做出来的,没出人命就是好的,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再找续念的麻烦?”

解决这些事,最根本的办法就是解决易家。

其实道理再简单不过。

可这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

易思岚实在害怕,在这期间,续念就受到不可预估的伤害。

那才是追悔莫及。

他该怎么办呢?

要怎么样才能以最快速度彻底了解和易家的恩怨,好好保护她呢?

门边的人听见“车祸”两个字,脚步瞬时一顿。

如五雷轰顶般,续念觉得胸腔里漫过阵阵难抑的恐惧。

那场车祸的惊险程度是周围路人,和后来到场目睹过的医护人员都为之惊讶的,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踩油门踩那么狠。

如果不是路边绿化带稍作缓冲,还不知道究竟要让多少无辜路人受伤。

而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易绍晴有意为之,是专门冲她来的。

那也不用再多问,今天角落里打闷棍的人,也必然就是易家的手笔。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上次忽悠了易绍晴,又自作主张在那份文件上动了小数点,造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