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轶摇头,残酷又直白:“我救不了你。”

“我说过,他找你很容易。他可能今晚、明天、明天中午,任何时间找到你,但反过来我是找不到他的,只有是等他主动出现。”

闻轶还算是贴心地拍了拍蒋文毓的肩膀:

“放心,他这一个月都没伤害你,说明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能活着这点还是能够保证的。”

“……”

道观风云

粘稠的墨色仿佛要从身后诡秘的楼隆大楼冲出来,踏出大门的那刻,原本阴森死寂的氛围瞬间散去,充满生机的虫鸣鸟叫重新出现在耳边。

感受着冷冽的风打在脸上的刺痛,这一夜经历了死里逃生的年轻人们才终于放下心中悬着的石头。

唯有蒋文毓还缠在闻轶身边,他紧紧抱着闻轶的胳膊,仿佛在湍流的急涌中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大师,我打电话你一定要接啊。多少钱我都给得起。”他在被同伴拉走前,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念叨着闻轶给的电话号码。

闻轶脸上带着不重不淡的笑容,展开手臂方便蒋文毓被拖走。

比他大好几轮的三师侄张乘风站在旁边,握拳轻咳一声,在对上闻轶的视线后展开热情的笑容,脸上褶子沟壑深了好几度:

“师叔,麻烦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到我公寓那里去休息。”

听此,闻轶低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刚好是凌晨1点。

确实挺晚了,不知道沈哥回家了没……

“师父。”高至佑开着黑色suv停在路边,打开车窗满脸期待地看了眼闻轶,而后把目光看向张乘风:“三叔公,要跟我们回去吧?”

“不了,我在这里有住处。”闻轶一说完,高至佑兴奋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过好在他的师父反应很快:

“这样吧,今晚我和小高送您回去。不过明天请您一定要来我们道观。”张乘风一副老派作风,说着说着就一脸怀念:

“师父他老人家仙逝前最念叨的就是您了。他经常说同辈分中您年岁最小,资质却是最高,小高他自从加入道观跟着我就没机会见识咱门派的实力,所以到时候请您一定赏脸来指导我们。”

闻轶不太喜欢交际,但今天确实逃不过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闻轶最后还是妥协了:“你名片上的地址就是道观吧。我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来接您。”高至佑机灵地接过话,不让闻轶有任何反悔的的机会,随后他愉快地打开车门:

“三叔公,上车吧。我们先送您回去。”

闻轶坐在后座,侧头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景象。

孤独伫立在凄冷荒地中的大楼在视线中变小,冷风一吹,空荡荡的廊道似在发出阵阵低吼,仔细看去黑暗中一道身影与月色融在一起,暗淡的光划过它身上才依稀窥得一丝模样。

消失的俊美男人一直望着驶离的车辆,长袖随风扬起,他如同雕塑般在窗户前站立许久,直到与月色一道融入地面。

……

车辆很快停在了普罗别墅区大门前。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闻轶不太能理解张乘风两人见到别墅区后诧异的神情,但他并不是喜欢探究的人,在达到目的地后便利索地下了车。

其实对于住别墅区还是普通小区在闻轶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毕竟他生活的道观就是由百年前的王爷府改造而成的,大庄园还带后山百亩的树林子,比这a级别墅区还要大上很多。

“三叔公,明天我们来接你。”由于早就知道三叔公的神秘与强大,对于闻轶才从云雾小镇出来闯荡就能住进a市最壕别墅这件事,高至佑没惊讶多久就恢复了过来,跟闻轶再次确认了明天的行程后他便驱车离开了。

等回到沈哥楼下已经凌晨两点,闻轶原以为沈哥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毕竟就连上夜班的保安在给他开门时都已经呵欠连天。

但是闻轶走到门外时,门里的照路灯还是微微亮起的状态,透过铁栅栏闻轶在花园的亭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哥哥?”闻轶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半靠在亭椅上、拿着本厚书的沈杉珩停住了翻书的动作,他回过头正好看见灯下抓着两边栏杆朝里张望的闻轶,直到见到了人,他胡思乱想了半夜的心才微微松了松。

谁也不知道,当沈杉珩回家看见空无一人的房子时内心有多紊乱,他以为是自己之前给卡的行为太露骨,才会吓到闻轶让他不告而别。

“天这么冷,怎么坐在外面?”闻轶用钥匙打开门后,走到沈杉珩身边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他苍白的脸。

在挨近沈杉珩时闻轶甚至能透过厚厚的衣服感受到他身上凉气的刺骨,可想而知沈哥在外面已经呆了很久。

闻轶有些心疼,想用手上的温热捂热沈杉珩的手,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又害怕自己的行为太僭越。

沈杉珩视线略过闻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