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残骸断肢,谢渊道从柳醇儿的领口探出,吐着红色的舌头,捕捉血腥的气味。

“哇,地上有小零食诶,朝廷的赈灾粮下来了?”谢渊道打趣。

柳醇儿拢拢领口把它按下去。

“别想了,我不会让你吃人的。”

“我被你伤得严重,不吃人怎么恢复?”谢渊道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低下头,游走回柳醇儿肩膀上,把头搁在她的颈窝上。

这次的伤亡并不算严重,除了少部分螳臂当车的,宁死也要反抗到底的,大多数都活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见多了杀人,现在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看着地上掉落的四肢,手指,和少许内脏,心里居然萌生了菜市场猪肉摊的既视感。

冷冷扫过这些称得上新鲜的肉体,就跟着秦姽婳一行人来到了老教主秦伏光的居所。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不算特别年老的长者躺在床上,一个仆从在他耳边汇报什么。

仆从见人进来,连忙退了下去。

床上的老者盖着虎皮,头上枕着软枕,此人正是秦伏光,自从得了痛风,就时常在床上卧着。

“老大,你来了。”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秦姽婳。

秦姽婳不言语。

“老二呢?他怎么没来?”秦伏光问。

“他来不了了”

“唉,唉,你还是不肯放过他是不是?”

“咳咳”秦伏光开始咳嗽,目光四处逡巡,他想要坐起来,手上却没有力气,挣扎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

“他是你亲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何必这么急着杀人灭口”秦伏光苦口婆心。

“呵,亲弟弟。”秦姽婳走上父亲的榻前。

“你知道他在道上伏击我,叁番五次地要我性命。若不是女儿福大,如今已是一条尸体了!”秦姽婳俯视着床上的父亲。

“如此,如此这般,你也不该假借比武的名义打死你的亲弟弟啊!”

“父亲眼里只有我弟弟,还有过我的位置吗?”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但是姽婳啊,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教主之位,无论多厉害的女人,婚姻不幸都是失败的,无论再成功,都不如嫁个好男人。我也是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秦姽婳心如刀割,连连追问。

“嫁个好男人,有个家庭,有个归宿,还有弟弟保护你,有什么不好呢?”

“爹!”秦姽婳大叫,泪水冲破眼眶“我说,我说弟弟要杀我,你怎么听不见呢!”

“我知道,我知道,”秦伏光嗫嚅道“但这只是小事,你们从小就爱打架,渊儿年幼,还不懂事,做姐姐的怎么也能跟着不懂事呢?你一向不是最乖的吗?”

泪水从秦姽婳脸庞落下,她呆呆站在父亲床前,愣愣道“我说,弟弟要杀我!他要杀我啊!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呢?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魔教之位吗?”

她把秦伏光扶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泪水失禁一样滴落在红色战袍上,打出深深浅浅的山茶花。

“我们给了你所有,给了你所有的爱,你还要我们怎么做啊,老大?”长长的叹气声仿佛从肺腑里发出。

“爱?”秦姽婳泪眼朦胧地苦笑“父亲是不是糊涂了?教主之位给谁,你才爱谁。”

“唉,父女之情比不过权位利益吗?罢了,罢了。”他连连摆手,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秦姽婳一眼,

秦姽婳止住眼泪,传唤来秦伏光的贴身医师。

“父亲年龄大了,神志不清,在他日常的药里添一碗四七汤吧,治治癔症”秦姽婳声音颤抖,心如死灰。

“是!”医师从进门后就一直跪着,接到命令,连忙俯身磕头。

这四七汤里有一味半夏,不能和治痛风的草乌同食,食之生慢毒。医师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个禁忌告诉秦姽婳。

可是转念一想,秦姽婳颇通医术,还给贫穷教徒免费诊治过,霎时,汗如雨下,圣女这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杀老教主啊!

站起身来不觉得后背涔涔出汗,他抬起袖子,擦干净头上的汗水

“怎么,今天很热吗?”袁清关心地问。

“没有,没有……只是不慎感染风寒,略有不适”医师小心翼翼地回答。

突然,外面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是鄢姬的声音,她回来了。

柳醇儿本着看热闹的心,转身回到大殿。

一个打扮珠光宝气的美艳妇人伏在秦渊尸体上恸哭。

她身边还有个年纪颇大,穿着朴素却不失尊贵之气的妇人安慰着她。

“就是你,是你的女儿杀了我的儿子。”美艳妇人一把推开身旁的人,大喊大叫着。

想必她就是秦渊的娘鄢姬吧。

那年老的妇人被推倒在地,身旁两个侍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