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

符聂杭还保持着半蹲在她面前的姿势,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手机背面,以及林汨满是纠结犹豫的眼神。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

他起身,“你好好坐着别下地,我收拾一下。”拿起墙角放置的扫把,边低着头把碎玻璃堆在一起,边说:“是何修允吧?我说过,没关系的,你想接就接。”

把“垃圾”堆成一座小山丘,他又面无表情地拿纸把地上的烫水擦g,整个过程,他的动作缓慢又细致。

许久,林汨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终于按下接通键:“……喂?”

符聂杭动作顿了一下。

也许是太安静,又或许是他听力本来就好。

总之,何修允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从林汨的手机听筒中,落在符聂杭耳朵里。

“姐姐,我好想你。不如,姐姐现在就过来吧?”

电话挂断后,屋内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符聂杭也没什么发疯的迹象,继续手里的活,哗啦啦把碎玻璃扫进簸箕,异常平静。

过了几秒,喉咙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手里还攥着扫把杆,乌黑发亮地眸子少了往日惯有的神气。

符聂杭看着她,语速缓慢,“那你今天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

林汨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愣了会儿,才张了张嘴,“不知道。”

相b于何修允,林汨更不想和符聂杭待在一个空间,她站起身,略过符聂杭走到门边,开门的瞬间,手腕被人拉住。

“还有。”

还没等她甩开,符聂杭就先一步放开手。

“你要去做什么?”他问。

符聂杭b她高了许多,站在她的卧室也违和的像是巨人进了小人国,但此时此刻,他弓着腰,低着脑袋。

落水狗一样。

似乎两人间的距离中有万丈阶梯,林汨在上,他在下。

说实话,林汨很膈应他现在的行为,就像她是多么多么大的恶人一样。她静了几秒,不回答,下楼出门。

符聂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楼下关门声传来,才喘了口气。

紧接着,他把饭菜又原封不动地收好,扔在地上。

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最后他躺在林汨的床上,面积占满,侧身,拽过她每天枕的枕头,拉上她每天盖的被子,把脸深深埋在里面。

大口喘息。

拽住被子的手用力到鼓起青筋。

像是要把自己活生生闷si。

到地方时,刚过下午两点。

房子里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在林汨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何修允掐着点儿把门打开,笑嘻嘻地把她拉进怀里。

“姐姐,我好想你啊!”

“等……”

林汨被他扑得快要摔倒,头发扎得太疼了,她皱着眉撇开脸。

他抱得太紧,林汨的鼻尖压在他的肩膀,清列的味道像是冬天化掉的雪水,凉意通过鼻腔一路滑到肺部。

何修允心情显然很好,他边笑边拉着林汨进屋,哼着歌,带她上楼。林汨一路被他拽着走,在台阶拐角,看见那扇门,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她突然叫住。

何修允嘴角浅浅弧度尤其温润,可他某些事上,跟这个词八竿子都打不着。林汨只得说:“我,下面还在涂药。”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可何修允却歪了歪脑袋,扑哧一下笑出声,“说什么呢姐姐。”

“我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何修允就凑上来在她唇上贴了上去。

很快,很短暂,一个算不上吻的吻。

他推门而进,林汨则迟疑地停在门口。

何修允在床边的一个米se坐垫上盘腿坐下来,从一旁的白se箱子里翻出个巴掌大的东西,扔到林汨怀里。

没开灯,屋内空间很暗。

唯一的光源来自何修允前方距离两米位置的大尺寸电子ye晶显示器。

林汨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适合黑红相拼的游戏手柄,侧边裹了层银se的细边,闪着细微的流光。

如果看得见,她脑袋上边此时已经顶了个巨大的、发光的大大问号。

抬头,就见何修允举起手里和她一样的手柄,呲着白牙笑嘻嘻的。他语速很慢,“姐姐,怎么那副表情?我不是说了吗,想你陪我玩游戏呢。”

“……”

“还是姐姐的意思是,想玩别的?”

林汨深x1了口气,走过去,“没有。”

抬头扫了眼屏幕,应该是游戏刚打开的界面,暗黑se系将画面笼罩渲染得恐怖y森,尤其是正中间的以暗红着se的“deathgaxy”字样。

林汨没玩过这种游戏,只小时候见符聂杭玩过,她每天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