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一进来便是掩不住的萧瑟寂寥意?味。

她现在?躺在?这,只觉周边静的吓人。

连身边的仆婢,也不是曾经熟悉的那些?了。这十几年下来,物是人非。

越姜眼神空空的望着帐顶,轻轻叹气?。

……

这夜睡得不是太?好,清晨起来越姜脸上有些?疲。

她被仆婢们伺候着净面洗漱过,便来西院这边。

在?西院这边用过朝食,她向?王氏提出想去祖坟一趟。她想去给父亲母亲上柱香,顺道也祭奠二叔,二叔走时她没能赶回来。

王氏点头,让人去备香烛。心里叹着,是该去一趟,越姜也好几年没祭奠过大?哥大?嫂了,他们也是念着她的。

越家祖坟在?北郊祁山,祁山依山傍水,气?候宜人,是有名?的风水宝地?,古往今来,洛都公卿之家多葬于此?。

越家从前门庭不俗,自然也葬在?这边。

到?得祁山山脚之时,才下马车,便见有力夫在?山脚来来回回,不停在?忙活。

王氏和她道:“前阵子朝廷的柳公台逝了,柳家墓葬之处,也在?祁山,这些?力夫在?阔整坟地?。”

话才说?完,又见有穿朝服之人下来,身后跟着数名?随从,看模样是刚从山上下来。

这人便是宫中太?常寺丞,奉命前来督办柳公台下葬事宜。

裴镇念柳公台劳苦功高,下令追谥“文正”,厚葬。

因此?,这次下葬之事太?常寺便也参与其中。

不过,因为裴镇尚未正式登基,明旨追赠谥令还待这月九月十五行登基大?礼后,再昭告百官。

如今因柳公台下葬日期推迟不得,便依旧以诸侯令驱天下,令宫中太?常监办。

……

王氏领着越姜退避一处,避开这些?朝廷官员。

但她们虽避着,那太?常寺丞却依旧朝这边看了几眼。

越姜容色过于出众,她站在?那,第一眼便叫人目中一晃,觉着惊艳。

只想,是洛都哪家人,竟是没见过。

越松和越昀见状,悄悄生起警惕,防着他要做下什么。

他们自小便知道家里这个姐姐极出色,待她十二之龄眉眼愈发出众时,更是时时被家里叮嘱要护着她些?,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

那时世道也确实不安生,十二后堂姐便常常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了,必得要出门时,也是他们兄弟带着家里仆从护着。

后来几经波折堂姐定下亲事,定于及笄两年后成亲大?定,那时定的是岽州徐家,对方极富诚意?,小子又是个年轻才俊看着有前途的,大?伯便应下了这门亲事,但奈何,一遭横祸,来提亲后才过一年,尚不待到?婚期,世道愈发混乱,对方早早去了。

越昀至今还记得那一年,因为那一年是多事之秋,不仅徐彰死了,他的大?伯也在?那一年逝世。

大?伯走后,尚未出头七,父亲按照大?伯生前所布置的,悄悄把堂姐送去了曲靖。

也幸好及时把堂姐送了出去,那年之后安稳不过一年,各地?战事又起,其中尤以洛都周边最为凶险,都卯着劲冲这边来呢,父亲这些?年为护着家里没少费心力。

可惜,如今世道终于安稳了,父亲却没能安宁多久就去了。

越昀想及此?,眼里黯然。

黯然过后又暗暗打起精神,往后越家门楣,就要靠他和哥哥撑着了,他小心藏起眼中警惕之色,时刻防着眼前这个着官袍之人突然发难。

但好在?,对方只是多看几眼,并无什么逾越之举。

王氏也松一口气?。

松完,忍不住默然一会?儿——因越姜这些?年都在?曲靖,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倒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又想,如此?,越裴两家结亲,看着倒是最能护着她这侄女的了。

满天下里,是没人敢在?那位头上动土的。

……

待宫中太?常走过,王氏这才带着越姜上山。

走了约半个时辰,到?达越氏祖坟之地?。

越姜挎着香篮先到?祖父祖母跟前磕头,接着才来父母墓前,跪下再磕一头,这之后,抬起目光慢慢看着眼前一切。

当初父亲下葬后不久她就南下,父亲的墓前她只来过一回。

这是第二回 。

鼻子有些?发酸,她抿住嘴角,拾起黄纸慢慢烧着。

烧完,又上一柱香,轻囔:“女儿一切都好,父亲母亲莫要忧心。”

声音随风去,她敛起心神,接着又来二叔坟前。二叔的葬礼她没能赶到?,这回得好好上一柱香。

……

待祖坟里的越氏族人都一一祭扫过了,越姜随叔母收拾东西一起下山。

不想,下到?山脚后竟然碰上熟人,是孙颌。

孙颌也意?外,竟然能碰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