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蛋蹲在大切诺基的旁边,看着山上滚滚的巨石,趴在车窗边的媛媛从旁边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他。澹蛋抬起头冲媛媛笑了笑,接过烟,媛媛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着,澹蛋抽了口烟,抬起头看了看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松动下来了几块雪块。车里的媛媛低声道:“徐硕哥哥和青羊哥哥应该没事吧。”

澹蛋摇了摇头,山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成功的猜测出山上的局势,既然徐硕和李青羊没有带着他们两个人上山,必然是因为山上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此时距离那一晚已然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山上的情况相比又会有了新的变化。

澹蛋回过头看着媛媛笑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吧,毕竟青羊很厉害的,我见过他一脚就把我张哥踹出去老远的,四个我都打不过张哥,青羊哥肯定是顶上十个二十个我了,有他在肯定没事。”

媛媛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澹蛋感觉有些苦涩,又抽了一口烟之后,也不知道是跟媛媛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张哥在和田那边好不好,估计总该比我守在山脚下要好很多,而且坐到了那个位子,肯定是一呼百应,以后回了北京城也要风光许多。”

说到最后的时候,话语里有了些微微的酸涩。媛媛伸出手拍了拍澹蛋的肩膀,澹蛋回过头看到媛媛又给自己拿了一根烟,澹蛋摸着头嘿嘿一笑,苦笑着道:“一起苦哈哈出来的兄弟俩,一个出息了,另外一个心里高兴的时候,总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不好受,即便是四个我都比不过张哥。”

媛媛摇了摇头,低声道:“硕哥哥以前跟我说过,一个人活着总有一个人活着的价值,即便是他自己看不到,别人也一定能看到,而且硕哥哥要跑来跑去,总是要把最放心最好的人放到自己的身边,我感觉硕哥哥一定是很看重你的,说不准以后还会送你一个大大的前途。”

澹蛋笑了笑,把手里的烟点上,抽了一口之后,英雄之气又重新充满了胸口,看着媛媛笑道:“虽说我打的不怎么样,可是我感觉我还是很聪明的,跟徐哥近也有好处,离得近,只要稍微努把力,他就能看得到,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我说不准现在还在以前北京八大胡同那边胡混着呢,现在有车开,有饭吃,有活干,对于以前和我一起的那些人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媛媛双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澹蛋的话,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竟然萌生一点听故事的意思,看着澹蛋低声道:“你说的那个张哥,应该是张不肖吧,能不能给我说所你们的故事。”

故事需要酝酿,澹蛋靠在车身身上,手里捏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看着远处灰色的天空,开口说道:

“第一次遇到张哥的时候,应该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天气,不过北京的冬天和这边不大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雪,没什么潮气,而是干冷干冷的。其实这故事很老套,我就像所有那些个小乞丐一样,都不知道家里爹妈是谁,然后在福利院里养的稍微大些,受不了大孩子们的欺负,便偷偷的溜了出去,流落街头,北京的冬天太冷了,冷的叫人骨头渣子都是冷的,身子里流的血都是冷的,甚至连心脏都感觉是冰凉的。”张不肖说到这里,忍不住抬起手又抽了一口烟,脚尖踢了踢脚下的泥土,然后抬起头淡淡道:

“本来当时我就是想在垃圾堆上拣拣看看,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穿的鞋子,冬天光着脚丫子在街上跑来跑去找食吃的感觉不怎么好。这世道不管你干什么,总是得被人欺负的,在福利院被大孩子欺负,在街上乞讨被老乞丐欺负,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别人怎么对自己的,等到自己有了点能力的时候,难免就会按照以前别人对自己的手段再去对付别的人。好巧不巧的刚好我在垃圾堆上找到了一双新棉鞋,也不知道是谁扔在那里,是崭新的棉靴,虽然大一点,可是穿在脚上的话,我想一定会很暖和的。我找到了,别人没有找到,自然是要来抢我的,我不依,自然得挨打。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张哥当时刚好从学校逃学出来玩,看不惯就上去帮我打架,当时张哥不过是十二三岁,而且还没遇到那个老师傅,身上有点劲,但是又哪里会是那几个老乞丐的对手,还没几下子,我们便被打到在地上了,老乞丐抱着靴子继续去要饭吃,张哥就把我带回了家。”

澹蛋抹了抹眼角,鼻子抽了口气,然后自己从车里又掏出了一根烟,笑着说道:“回去之后,娘没有嫌弃我那么脏,那么小,家里当时本来就很难过了,却又多了我这么一张嘴,我还记得当时去的时候那天晚上家里喝的是糊涂面条,长的欲米糁,还有芹菜叶子,还有几粒花生,我一个人喝了三大碗,喝完了之后才知道那天娘没有吃饭。我们吃完了饭,娘看我冷的厉害,就把我抱近了被窝,然后点着灯给我织了一双毛线袜子,又把张哥小时候穿旧的棉鞋给我穿,那袜子真暖和,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穿过那么暖和的袜子,一辈子也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面条。”

媛媛瞪大了眼睛看着澹蛋,看澹蛋不说了,就说道:“后来呢,后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