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手腕被对方扭住,布雷德利马上意识到,眼前的女播报不寻常,这股劲道不是人类该有的气力,甚至可以说是反物理的。哪怕再强再壮的蛮汉,抗住一百六十磅大活人的冲击,身板难免松动,会呈现出一个接招、顺势扭住及做出反击这套连续动作。可这个新闻工作者却像收割稻草那般,毫不费力地将其拨开,单靠一条臂膀便将自己治得死死。

「不可能啊,这个娘们只是比起楼上那伙贼婆娘丰腴些,远谈不上健壮,甚至可以说仍很窈窕,这又是如何办到的?」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哪怕自己再矮小,也不会败得这么惨。很显然她不一定是人,或许也是妖怪。恰在此时,女播报掀开男子的公文包,掏出许多青霉素药瓶逐一填入药店老板口中,并挥拳猛击其两腮,锋利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口腔软组织。

「十几年前,有人发明了一种看似脆弱,实际却异常恐怖的东西,叫做玻璃子弹。我从未在现实里见过,既然你是杀不死的,我打算看看效果如何。由你开始,然后是佐哥。」

「老子当然知道啊!玻璃被钢芯挤碎,粉尘般的碎屑铺散开去,既清理不完也无法消除疼痛!难道此女打算将我嘴巴当枪机么?」男子已知大事不妙,企图挣脱双手的禁錮,可惜是无济于事,白白浪费气力罢了。他望着这个令人绝望的女子,心头暗骂:「太可恨了,被这种光靠看就能硬了的娘们羞辱,真是生不如死,瓶子碎成粉末绝不是好玩的事!」

女子见他不答,不由生起闷气,再度挥舞拳头,照准他面部狠狠捣来。

「住手,我不该侮辱你,我交代还不行吗?」现实证明下来,布雷德利不是一个錚錚铁汉,无休止的酷刑绝对扛不住。楼上的一眾贼婆娘自己全都交过手,得出的结论是她们智商不太够,靠糊弄就能继续拖延,为何非要搞到两败俱伤呢?好汉不吃眼前亏。想着他高声疾呼:「我准备好了,你且先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为何非要伤了和气呢?」

女播报一听迅即松开了手,药店老板跳下大桌,借着蹲倒墻角呕吐碎渣,悄无声息抓过一把手术刀反握指尖。跟着要怎么做?先与这个人捣捣浆糊,看她是什么反应,如果逼得急则趁其不备一刀扎翻,总之绝不会再给她抢到先手。男子打定主意,拖过铁凳坐下。

「几小时前,你说记起一个秘密,只要将山下来人打发走,便立即交待,那是什么?」女子自顾自取来一支变色龙,边抽边问:「现在的情况很糟,大家都等得没有耐心了。」

「你们有没有耐心关我鸟事,老子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就是胜利。」布雷德利心头暗喜,看来这个娘们的智商也不高,应该能糊弄过去。他定了定神,手指地窖深处,叹道:「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个新发现,在那间屋里有些不同寻常的图案,或许你会感兴趣。」

「我没有兴趣,只想知道大长老另一处道场究竟在哪。」哪知女子正襟危坐,毫不为其所动,只是固执地盯着这个话题,要布雷德利别绕圈子,道:「只要交待清楚,你去留自便。」

「这个发现与此有关,留下图案的是曾经关在里面的人,她被带去其他场所之前刻下了它们,目的就为指明去向。事实上,道场在哪我也很茫然,光靠一人智慧显然无法破获线索。不过,我看你神采飞扬眉清目秀的,又是播报出身,没准咱俩集思广益,就能找到答案。」男子本就是卖药糊口,最擅恭维逢迎,不由对她一番吹捧。

「谢谢,既然如此,那就过去看看吧。」女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让他在前带路。

「中计了,这招真是百试百灵。」男子连忙殷勤引道,朝瑟瑟发抖的边牧使了个眼色,让它避远,便没话找话与这个娘们闲扯,就这样俩人下到了泛渣之井末尾一间破屋门前。

「就在四壁贴脚线位置,有些古怪的图画。」他扬手一指,故意拨弄墻头开关,叹道:「该死,电闸似乎被那两个瘦子搞坏了,我去找个煤油灯来,这么黑又要怎么看呢?」

「不必麻烦,再黑我也能看清。」女子与他擦肩而过,独自步入屋企,蹲倒在地查看起来。时隔不久,她也见到了树木的绘画,便转过脸来问这是什么?又有什么含义。

「应该是某种地标,四面墻三个角都有,哦,对了,还有这张糖纸。」男子一并递给她,嘴里说着风轻云淡的话。同时手暗暗扶上铁门,趁其不备重重拍上,然后溜之大吉。

「既然斗不过你,锁住你还是容易办到的。你这笨婊子就乖乖在里头待着吧,老子不奉陪了!」药店老板奸笑一声,打算上楼去骗开弹子门,然后绕到道场神龕底下翻出鏤金匕首。既然自己面对的是怪物,那么理应增多筹码,只有成为苍露鹡鸰才可能抗衡这个可怕的女魔。他快速跑出五十米,岂料背后静悄悄的。他不禁感到好奇,便又折转回去细瞅。只见女播报既没有气急败坏地踢门,也没有懊恼得破口大骂,仍蹲在原地细细研究。

「这是什么?阴晴圆缺?难道是季节么?」她端看着图画,在身上翻找纸笔打算描下来。

「看来她很沉得住气。」男子扭了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