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毅松开她的嘴唇,终于可以呼吸了。

她才喘了一口气,刚刚睁眼,黎成毅的手已经放在她的头顶上,轻抚着她的发丝,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叫停我就不继续了。”

姜柳芍的反应实在是抗拒的太明显,他很难忽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的不负责任,他希望姜柳芍给出的回复又能是什么,希望她强硬地对他说出否定的话似乎是一种隐秘的期待。他甚至自己也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愿,他完全没有想过如果她倒是真的如他所愿地拒绝了,他又会真的停下吗。

也许是一种有恃无恐——他实在是太了解姜柳芍的性格了,带有刻板印象的,偏见性的,就像姜柳芍从各种细节里了解到他一样。

可是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呼吸全都喷在他的喉结附近,像是有一种实质的物质在附近旋转,抚摸,瘙痒,他不自觉地吞咽着。

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实在是太过于温吞,漫长,有些时候他回想起来这些片段总能有一种时间被完全切断的割裂感,一种被人为地延长,拉长,无限延伸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将它们一起粘合在一起。他在这些回忆中辗转反侧,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俯视着那些破碎的瞬间,每一秒都那么清晰,却又那么遥远。在那些短暂的瞬间里,时间和空间都被扭曲了,情感也被放大了。

他并没有着急地把阴茎塞入体内,当下体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内裤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一只手扶上她的脸颊。

姜柳芍的头没有移开,她的手终于动了一下,往上移动着,最后摸到了他手背,明显的手骨,凸起的青筋,她本意是想把那只手掰扯下来,但是却反将一军,这只手被握住,拉着她去触碰他鼓包的下体位置。

姜柳芍愣住了。

幸好这样的被动性的动作只持续了几秒——她的手指碰到内裤的布料的时候实在是脑袋空白,不知道怎么去调动神经,僵硬地把自己想象一块木质的物品,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

手腕并没有被捏的生疼,很快,他便放开了她的手,凑过来身子,把阴茎对准她的阴道口,用了些力气往里送去。

其实这次的进入已经很顺利,前戏做的并不算足,只不过因为大概率是双方都已经习惯了。

这是最正常的体位,她被压在身下,两个人的上衣都甚至算得上完整,连手也是安分的,黎成毅没像以前那样刺激着她,捏着阴蒂啊,手抓着乳房啊,这些都没有,两只手按着腰部的位置。

姜柳芍也懒得挣扎了,盯着望着天花板,那上面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眼前的画面混乱摇晃,她整个人也跟着晃起来,不自觉地缩起脖子,小腹开始紧锁,她知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她的胸部被摇晃得有些疼。

直到当她的手臂抬起来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被拉了回来,那种沉重的,酥麻的,从下体开始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刺激把她托了起来。她能够如同梦境一样抓住空气,那些细小的微粒拂过手指的缝隙,继续往前伸,她碰到了他的手腕,她使了力气抓住,感觉这样的拉锯能够将她锁在床上,锁在实体里。

黎成毅的动作逐渐急促,他的呼吸也加重了,他低下头来,她的胸部被挤压着,他的胸脯贴着她的乳房,被重物压着的不适感,几乎快要把她吞噬。溺水般的恐惧,快感,压过头顶的巨大压力,无法呼吸的窒息,她感觉到自己再往下掉,一点,一点,她的双手使劲的伸长,一开始她还是能够知道自己抓着是黎成毅的手腕,过了些时间,她连自己到底在握着什么也不清楚了——似乎是水下温暖的某种柔软的物品,水母?或者一条游鱼。

他的头压在肩上,每一次呼吸都在耳边,热气一阵一阵地扑打着她的耳廓,像是水下的波浪。

他低声问:“还可以坚持吗”声音很小,几乎全是气声,全都飘进耳朵里,她的耳朵如同被铁碳烧过,留在这样的空气中都是一种煎熬。她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和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跳加速,身体很累,但精神的确是清醒的。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响,仿佛是水流的奔腾声,又像是自己即将被淹没时的急促的求救声,所有的这一切遮盖了其他声音。她的身体在这片无尽的水域中挣扎,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的推进都像是在她体内掀起一阵漩涡,将她的意识一点点地吞噬。

腰部酸涩,皮肤被捏着生疼,黎成毅的动作变得更加急促,喘着粗气,她的手开始乱动起来,从手腕往上捏着,她摸到了他的背部,她想去拥抱他,她无法抑制地想要亲他,她实在是无法控制这样的想法,她绝望地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那样被揉碎的灰烬在简单的撩拨下就再一次地复燃——当她被他亲吻的时候,当他牵着她的时候,当她的小腹开始抽动,她的脚趾紧锁在一起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深海的黑暗中,四周的水压不断挤压着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每一次的推进都像是巨浪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