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醒时已经是傍晚了,元满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睁开眼睛发现封疆躺在病床边上的软椅上休息,呼吸平缓,看样子是已经睡熟了。

元满盯着他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是真的睡着后,她钻进被子里,为了尽量减少床摇动的声音,她将身子一点点往床下挪,脚挨到地面的时候,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努力调整呼吸和动作,整个人慢慢滑到床下,元满蹲在地上喘了口气,双手搭在床边抬眼看了一下床另一边的软椅,封疆睡得很安稳。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色影影绰绰,心监微弱的光线不足以照亮病房,元满蹲着身子往病房门口挪,一直到靠近门边,她才敢猫着腰站起身来。

手还没碰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封疆低哑的嘱咐声:“天凉,要出去的话,先把鞋子穿好。”

高强度的紧张情况下,元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她回头望向躺椅上的封疆,他没睁开眼睛,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

她气得发抖,“啪”地一下打开了病房的灯,突然的光亮刺激得封疆皱眉,抬手掩住了眼睛,人也缓缓坐了起来。

“怎么了?”封疆戴上眼镜,看着站在门边的元满气得脸都红了。

“你有必要装睡吗?!”元满扶着门,她咬着左腮的软肉控制自己不要哭。“你为什么老是骗人?!”

封疆疲倦地看着她,低声回答:“我没装睡,我只是真的困了。等你回来的这叁天里,我没怎么睡过觉。”

他语气有些委屈,他不在意被人误解,但是如果对象是元满,他还是免不了会难受。

“过来,满满。”他朝元满招了招手。

扶着门把手的元满不为所动,她红着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被同一个人一而再再而叁地欺骗,封疆是疯子,那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满满……”

“你别叫我满满!!”元满高声打断,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慌忙地抬手抹掉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你不准叫!”

“满满,过来。”封疆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元满背靠着房门,掉眼泪让她止不住地开始抽噎。

“过来,满满。”

以往若是这种情况下,说了叁次元满都不为所动的话,封疆一定会主动走过去将她抱过来。可是这次,封疆没有动,他要元满自己主动走向他,哪怕是威逼利诱,哪怕她心里不情愿,那也是主动。

是未来良好的开端。

习惯的渗透是潜移默化的,她得学会适应,学会接受。

空荡的病房里,元满无措地乱看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哭着转过身把脸靠在病房的门上,她不想看见封疆的脸,也不想听见他一遍遍喊自己满满。

“一会检查完,指标正常就出院。”封疆神色平静,他抬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过来,满满。”

“过来。”

今天,在这间病房,封疆要教会她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对他主动。

元满攥着衣角,鼻翼翕动,缓了好一会她才转身抬脚走向封疆。

封疆搂着人在自己腿上坐下,她的腿搭在软椅的扶手上,脚掌被封疆握在手中,他低眸看着她哭得泛红的眼睛:“冰凉的脚,总是不穿鞋。”

元满别开脸,身体还因为哭泣而轻颤,封疆低头贴在她的耳边:“不哭了,宝贝儿,让我抱一会,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

他抱着元满坐了一会,便喊医生来做出院查体,医生简单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让元满一定要控制情绪。

到封疆的别墅时已经很晚了,莫洵和司机将行李送上楼后就走了,元满看着封疆站在厨房的岛台边喝水,她开口问:“萧咲呢?他在哪?”

封疆摩挲着手中那只古典水晶杯,头顶的圆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他没有回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死。”

看日出的那天,她第一眼就看出了萧咲的不对劲,因为夜色浑浊,加上他有意遮掩,所以一直到回了住处,她将萧咲脸上掩盖的东西洗掉之后,才得见那大块大块的淤青。

元满当时气得当场就要报警,却被萧咲拦住,他明白这并没有意义。

“我们走吧,离开这,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元满心疼得抱着他一直哭,她不知道再留在京城,萧咲还要挨多少打。“笑笑,我们走吧。”

萧咲却为难了,他当然愿意带元满走,可是他不愿意元满因为自己而放弃学业与前程,他希望她可以遵从自己的心,萧咲搂着怀里哭得蔫气的人:“你读书怎么办?满满,我可以等的,等你读完研……”

“我不读了……我不要待在这,我不喜欢这里,笑笑……我们走好不好?”

最后,萧咲哭着点头:“好。”

两个人走得很顺利,一路到了南方海边的一座小城,可落脚还没两天就被莫洵带人抓了回来。

她和萧咲当时就被分开了,莫洵没有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