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时间未进食,加上情绪一直处于焦虑,紧张和害怕的状态下,元满的应激反应很严重。封疆刚喂进去一点燕窝,她就哽咽两下,又有呕吐的征兆。他只能停下动作,端着碗等待她呕吐的感觉过去。看她表情渐渐缓和,捂着胸口的手也放了下来,封疆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燕窝:“来,再吃一点。”他话刚说完,元满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呕吐的动作直接碰翻了封疆手里的碗,封疆下意识就往自己这边倾斜,还有些余热的燕窝洒了他一身,元满捂着嘴,怯怯地看着封疆。封疆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湿毛巾,细细地给元满擦脸,他放低声音哄她:“没事,歇一会再吃,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让人给你做。”元满的恶心感显然没有完全过去,封疆给她擦脸时她好几次都干呕出声,可是胃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再给她吐的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封疆换好衣服刚想找医生谈谈,医生就主动找过来了。“已经在吃东西了,没吐了。”是个好消息,封疆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就想去卧室看元满,却被还剩了话没说完的医生拦住。“胃是情绪器官,人长期处于紧张,焦虑的状态下就容易食欲不振,过激则容易呕吐。所以,您就先不要进去了吧。”医生的话很委婉,封疆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因为他是让元满焦虑,紧张的源头,所以元满喂不进东西是因为他在场。言简意赅就是:看见他就想吐。“那就等她吃完,我再进去。”封疆的手臂颓然地垂着,强忍着难受开口。请到首髮站powenx ue2 c o阅读医生直言打破了他的幻想:“吃完也需要消化吸收呢,否则就是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要是再吐了那真的很麻烦。所以,为了元小姐身体健康着想,您这段时间还是尽量减少见面次数吧。”医嘱:最好不见。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封疆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手脚冰凉,向来运筹帷幄,处于高位的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的委屈感。元满不是客户,他不能用诱人丰厚的条件来换取她的心意,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是一纸合同签字画押就可以皆大欢喜的关系。那天在车上,她说讨厌他,封疆不相信。她是可以喜欢他的,只是萧咲出现得太早罢了,只是她没有想清楚,脑子没转过弯来。他那么喜欢她,事事都为她安排妥帖,金钱物质陪伴和感情他都给了她,封疆自以为他做得够多了,元满没理由不喜欢他。他不在乎元满和萧咲之前怎么样,只要今后她可以乖乖留在他身边就好,可她不愿意。不愿意到看见他甚至连饭都吃不下去。“怎么瘦了那么多……”封疆低着头,无助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自负的他曾说过从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他从不回头看。可是今天,在空荡的走廊里,封疆低着头与元满一门之隔,他开始反思,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他到底是哪一步做得不够,才会让彼此变成如今的境地呢?他可以打开卧室的这扇门,那元满心里那扇呢?他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两颗心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呢?晚上,照顾元满的陪护来回话。“晚上主食吃得不多,不过您让做的金汤薏米海参元小姐全吃完了。虾和蔬菜吃得比较多,口味偏清淡,喜欢甜食。就是桌上的芦笋没有动过筷子,看样子不是很喜欢。临睡前又吃了一盅莲子百合,看了会书,龚医生开的药也吃了,睡得很安稳。”封疆坐在书桌前,听完汇报后他沉默了很久,手中的钢笔将纸张印透他才回过神。“知道了。”他盖上钢笔,朝汇报的人挥挥手。陪护点点头就要退出去,却又被封疆喊住。“以后,让厨房不要再做芦笋了。”“好的。”夜色岑寂,封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坐起身走到露台抽烟。今夜无月,庭院里昏黄的石灯点缀着小路。封疆单手撑着栏杆,尼古丁的苦涩让他的大脑变得清醒起来,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回望都难以修补,两个人的关系不能像泥塑一样,发现错误就推倒重塑,他只能继续向前,眼下他只要元满健康的活着。只要元满留在他身边,那他们就会有很多时间来磨合,来习惯。想明白的封疆按灭了手中的烟头,在夜风中散了散烟味后走出房间,往主卧的方向走去。轻轻推开主卧的门,墙角的小夜灯亮着,封疆看见了床上那团鼓起的被子。他抬手对着监控挥了挥,不一会原本亮着红灯的监控头就全部熄灭了。封疆走到床边,看着元满弓着身子缩成一团睡在床角,只露出一个脑袋。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因为吃了药,元满睡得很熟,封疆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毫无察觉,呼吸依旧平稳。“今晚有乖乖吃饭,很乖。”封疆摸着她的脸颊夸到,虽然睡着的人根本听不见,可是他还是很真心地夸奖了她。

亲吻落在了额头上,封疆有意停留了一会,元满身上的气味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熟睡中的人。“慢慢来吧。”第二天。吃的不多,但是没有再吐了。龚医生说不用再喝粥,可以吃正常的饭菜。睡前会坐在软榻上看一会书,十点半之前就自己乖乖上床睡觉了。晚上睡得很沉,呕吐让她的嗓子受伤了,能听见她喉咙里不舒服的嘤咛。第叁天。小半碗米饭吃得很艰难,不过很乖,虽然动作慢,但是都吃光了,还多吃了小半条多宝鱼。她不喜欢喝奶粉,更喜欢喝鲜牛奶。喜欢抱着枕头睡觉,弓着身子